“你打算做什么?”泰王凝目问道。
“你造谣,我也造谣啊,从明天起,我就组织个宣传队,在江南各府各县各乡敲锣打鼓满世界嚷嚷去,就说你们拥护爱戴的泰王殿下,其实并非皇室血脉,而是皇宫里某个禁军侍卫和宫女私通生下来的野种,正好令堂丽妃无子,便派人将你抱进宫里,对外宣称是她自己生的……哎呀!这情节是不是很狗血?”
看着泰王气得发白的俊脸,方铮嘿嘿笑道:“狗血没关系,我可以把你的离奇身世编成段子,请说书先生每天说八回,休息时还请青楼的歌伎舞女免费给大家唱歌跳舞,如此强大的宣传攻势下,泰王哥哥,你猜猜百姓们会不会信呢?我朝上至朝堂深宫,下至民间乡野,皆重血脉正统,若百姓们知道你只是个外面抱进来的野种,你猜百姓还会不会听你的话?”
泰王已气得脸色铁青,浑身轻微颤抖,他心中暗暗吃惊,若方铮真按刚才所说去做的话,那他在江南辛苦经营多年,百姓中间竖立起来的仁德形象和威望将会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朝中皆是一些讲究儒家礼仪的老学究老顽固,自是不屑用这种下作的法子,可他还是深深低估了方铮的无耻,他没想到方铮造起谣来比他更过分,比他更卑鄙,这家伙的道德底线简直是一条无比深邃的海沟,低得没法再低了啊……
方铮却没管他的感受,神色一整,盯着泰王道:“泰王殿下,投降吧,皇帝的位子你坐不上,潘尚书失败了,太子失败了,你,也不例外!这个位子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强求无益,你父皇给你的东西,那才是你的,你父皇不给,你不能硬抢,抢也抢不走的!”
“那是我的!”泰王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双眼布满血丝,英俊的脸庞此时看来格外狰狞:“太子,寿王,包括无病,他们都是废物!为何上天独怜无病?我呢?我十几年来韬光养晦,隐而不发,为的就是将这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他们没能力治好这个天下,但我能!”
方铮冷冷道:“以你轻易便发动谋反的行迹来看,你就算登上皇位,也是个残暴之君,你没能力治好这个天下!”
“我能!”
“你不能!”
“我能!”
“嗬!你丫有完没完?叫板啊?好好跟你说你不听,非得像个女人似的无理取闹你才爽是吧?”
泰王一楞,接着大怒:“你说我像女人?”
方铮脑袋一扬:“怎么?我说错了吗?”
泰王盯着方铮的眼神散发出凌厉的杀机。
接着,泰王的手缓缓的垂下,然后背到身后,朝后打了一个隐秘的手势……
劝降失败,方铮叹了口气,跟泰王一样,将手悄悄放到了身后,也打了一个手势……
二人同时打出手势后,又朝对方冷森森一笑。
紧接着,两军之间的队列中,忽然同时射出两支冷箭,分别向战场正中骑在马上的泰王和方铮射去,不同的是,泰王乱军中的冷箭射向的是方铮,而方铮龙武军中的冷箭则射向泰王。
二人耳中听到轻不可闻的冷箭呼啸声,然后同时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电光石火间,冷箭呼啸而至,方铮抬头,却见乱军中有一支冷箭竟是朝他射来,不由大吃一惊,刚露出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泰王也发现龙武军射向他的冷箭,亦和方铮一样大惊失色。
刹那间,两支冷箭便已射到二人的面门前,——不得不承认,泰王和方铮的默契实在配合得绝妙无比,冷箭射出的时间,精度,甚至是二人脸上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默契还在继续。
只见二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将身子一低,侧身贴在马腹之上,两支冷箭险之又险的贴着二人的头皮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