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行李。
孩子这些天待得仍很安稳,昨天太医看过了,也认为如果马车不剧烈颠簸的话,我回到京城生产的可能性很大。一想到很快就要见到胤祥了,我心情就舒畅了很多。他回去这么久,也没有寄信给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边想着一边叫菱角掀开帐子,然而,也只往外迈了一步,腿下就软成了一团,一只老虎,很大的老虎,正睁着眼睛,看着我。
“啊!”耳边,是菱角的尖叫声,接着,是很多杂乱的脚步声。我却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只是觉得肚子猛地痛了起来,既而,一种黏黏的液体自身体中流了出来。
“血!”待到我有些回过神的时候,就听见一边彩宁有些变调而颤抖的声音,“快叫太医!”她在喊。
眼前的老虎依旧,仔细看时,那已经不是一只活生生的百兽之王了,而是一张美丽的皮垫子,胤誐送给我肚子里宝宝的见面礼。只是,已经是一张皮垫子了,为什么不压扁了,还要弄得跟活的一样?胤誐,我切齿地想,我记住你了,等着瞧。
只是没想到,肚子里的这位还喜欢得紧,见到了虎皮礼物,居然立马就要出来了。我有些苦笑地想着,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呀。
片刻之后,我被扶回了帐篷,四周开始有人忙乱地跑来跑去。只是这些人明明距离我很近,给人的感觉,却又如同很遥远似的,唯一真实的,就只有痛。
第40节:生离死别(4)
一波一波袭来的痛,一阵重,一阵轻,有些像坏了肚子似的。只是更痛,痛到令人想抓心抓肝。
太医来了,和嫔来了,稳婆也来了,他们围着我,一时叫我张嘴含一片人参,一时又叫我深呼吸。而我只能咬紧牙关对抗那疼痛,似乎女人终究要过这样的一关,那么就忍了吧。
疼痛一浪高过一浪,感觉胃肠都绞到一块儿了。太医不停地请脉,而稳婆则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没来由地一阵心烦,觉得周遭的一切都不顺眼。只是没有力气发表看法。
手开始捏着彩宁的手,但是疼痛让我不自觉地用力。间歇的时候没什么意识地看了看她的手,居然被我捏得红了一大片,想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连忙松手,在下一波疼痛到来的时候,抓紧了身下的褥子。
嗯,褥子的质地很硬,感觉一用力,长长的指甲都要扣断了,太难受了。
“福晋,孩子就要出来了,您用点力。”耳边,有人在叫我用力。我已经很用力了不是吗?指甲都要弄断了,还让我往哪里用力。我有些烦乱,伸手推了推靠得太近的几个人。
汗,在一动的时候冒得尤其厉害,菱角就过来帮我擦着。
外面似乎有马的嘶鸣声,还有好多人在走动的声音,一会儿,帐外有人低声地请和嫔出去。一波撕裂般的痛刚刚过去,我喘息着,听人在帐外说:“皇上说,回銮的消息已经公告天下,实在不能在此逗留,但是十三福晋的情况又不能走动,所以特意命奴才来回和主子,请主子暂时留在这里照应,待这里一切平安了再回去。另外,这次随扈的御医一概留下,也待福晋平安生产后,留两人在此照应,其余人快马跟上就是了。”
原来康熙御驾要出发了。我想,胤祥一定很着急,可惜,他想见到孩子,恐怕还要多等一个月了。
疼痛再次将我淹没,我很想像过去电视里看到的产妇般大声喊叫,只是从我嘴里发出的声音却很小,不能算喊,只能说是呻吟。于是稳婆又说:“福晋,您大声喊吧,喊出来才有力气。”
我很想翻个白眼给她,说得倒容易,你给我喊一个试试,这么痛的时候,越喊不是越没有力气。只是,我没有对她说,因为实在懒得开口。
于是,稳婆不时地说:“主子,用些力,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