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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1 / 4)

“那就今天。”李娆脱口道。见冯家蒙没作声,她又说:“接下来几天垒球队有训练,就今天去好不好,不然又要等上好多天。你可早答应我的,家蒙哥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吧。”

李娆一个劲恳求。冯家蒙只好应承。

临睡前,明夷往蚕盒铺了一层桑叶,给蚕夜里加餐。余下的叶子她按照冯家蒙教的方式,用湿纱布包好,放到窗台前。

对楼传来泉水般的弦音,叮咚响。吉他简单伴奏下,有人在浅吟低唱。李娆趴在阳台边,踮着脚尖,上身使劲前倾,侧耳聆听。弦音一落,她便卖力鼓掌,冲楼下大声嚷:“唱的太好了!真好听!”

明夷离开窗边。那样低回的嗓音,带着淡淡伤感情绪,夜色似乎蓦然阑珊。

历经三眠三起,蚕的模样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它们通体透明,不再吃桑叶,扬着头爬来爬去。张茉芬说,快吐丝了。她找来些空心稻杆,剪成手指长短,几截一束地扎起来,扎了二三十束,分别放进三个蚕盒里。徘徊的蚕犹如寻到家,它们爬上稻束,各自选取一个位置,身体不再挪动,只是头部上下往复,在参差的稻束间拉起一条条丝线。

金黄的稻束,晶莹的丝线,加上透明的蚕,这是一幅奇异的劳动场面。忙碌,安静。明夷几乎寸步不离,兴趣浓厚地观看。

窗外,那首伤感的情歌夜夜唱,伴着李娆不厌其烦的大声叫好。那个歌唱的人变成明夷心中一个谜。她每晚听他忧郁的歌声,被他的情绪所打动。可她不想知道他是谁。

明夷的录取通知书是班主任送来的。关于能否考入宁中,一个多月来,明夷完全抛到脑后。张茉芬大抵这些年念得太多,忧心太久,考试结束,迫切心理反而离奇消散。不经不觉,她居然也把领取通知书的日期给忘了。

明荣夫妇惶恐地接过通知书,不约而同吸了口气。“宁城中学校”几个字醒目地展现在眼前,夫妻俩对视一下,捏紧纸片定睛再看。没错,宁城中学校!明夷到底考进去了。张茉芬陡然提起的一颗心,陡然又落下去。她长久地吁出一口气。

班主任走了两条街亲自送上门,兴致很高。他将明夷叫到面前,亲切地拍她的头,笑逐颜开地对明荣夫妇说:“这孩子是块读书的料,她是以全市第二名考入宁中的,只比第一名少1分。”

明荣夫妇更是喜形于色,哈着腰,连连说:“都是老师教得好,我们真该好好感谢您哪!”

明家陷入欢声笑语。

明夷回到房间。稻束上,蚕还在劳作。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不眠不休。起初东拉西扯的丝线渐自成型,密密麻麻围成圈。蚕的身体越来越小,渐渐被自己编织的茧包裹。

窗外没有如常的弦音低唱。明夷心中奇怪,忍不住抬眼望去。对面楼,冯家蒙站在阳台。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冯家蒙一时笑开。他朝明夷做手势,要她下楼。明夷没有理睬,又埋下头专心看她的蚕。

没多久,冯家蒙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明夷听见是叫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趴在窗台往下看。冯家蒙站在院子中央,仰着脸理直气壮地说,你不下来,我就上去找你。明夷急忙摆手,示意自己马上下楼。

明荣夫妇和班主任老师还在热烈交谈,不时开怀大笑。见明夷出门,张茉芬问了声。也没听清楚明夷的回答,她起身给班主任茶杯加水,忙于他顾去。

清静的小街,路灯昏暗。光晕朦胧地洒在两个人脸上。

“什么事?”明夷开口问。

“我明天返校,去都城。可能明年寒假才能回来。”

“关我什么事?”

冯家蒙递给明夷一张小纸条,说:“这是学校宿舍的电话号码,一般早中晚都能找到我。如果我不在,你就留言或留个电话,我好知道你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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