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难眠的晚上,他总会想起眉善与他度过的最后一段日子。
有多久了,一遍遍读者她留给他的唯一的一封信,她让他忘记他,可是……若真的能忘,他何尝不想……
眉善说过她字简枫。
而她,叫简枫,现在也是皇家公主,她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眉善回来了,是她吗?究竟是她吗?
他想知道,可当简枫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却问不出口……
痛苦,矛盾,挣扎,眷恋,希望,害怕……一切都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成言……
简枫凝视着眼前的人,那深深的愧疚再度涌上心头,她要他忘记的,要他忘记一切的,可忘记何尝容易?!
胤禛忘记了吗?胤禟忘记了吗?自己又……忘记了吗?
或许,世上最难的事情便是遗忘。
但是,当年没有给他希望,现在又何尝可以给他?
压下心头的不忍,简枫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不晓得额驸为什么要见我,也不明白皇上和大阿哥为什么安排我们见面。但是,我必须要告诉额驸的是,我不是眉善!也许我和温宪公主有许多相像之处,但是我确实不是她,也不可能成为她!”
“可公主是否知道,你说这番话的神情,与当年的温宪公主……是如此的相似!”
望着他透过她而看向记忆里身影的眼神,简枫觉得心酸也感到悲哀,这种心酸是因为愧疚,这种悲哀是因为熟悉。因为她曾经从康熙的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沉默了好一会儿,简枫才尽可能地平复下心情,对舜安颜道:“可额驸是否知道,我的容貌与已故的孝诚仁皇后极为神似,皇上的青眼有加便是因为这个缘故。曾经一度,皇上也几近错认,但是,最终,他老人家还是明白了,我只是……简枫!”
他似乎对简枫与孝诚仁皇后极为神似这件事情并不惊讶,只是淡淡而笑。但那笑容却有了些许苦涩,“那公主又是否明白,皇上希望将公主指婚与我,才特意让大阿哥安排这一见面?”
他的心情她懂,但是她不能接受的事情终究不能接受,若是一时的心软同情,遗憾的会是两个人,那时更加糟糕,所以有些话不得不说。方要启口,简枫嘴边却先划过一丝苦笑,虽然,明知自己拒绝他之后,对他的这种愧疚会持续的更久,但她还是对自己和他选择了诚实:“我确实不知道皇上和大阿哥的心思与安排。但是我相信皇上会尊重我的意愿。我不愿意的事情,谁都勉强不了!”
“是啊……不愿意……”他喃喃着这三个字,脸上满是凄楚。当年,她又何尝愿意?既然如此,不可再错!不管简枫是不是她,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再错一次!
充满希望,再空落落的失望,那种滋味,他也再不想要……也许,没有希望会好些……可是,他却从未后悔……从未后悔有机会陪着她走完最后的一段路……
从来,不想伤他,但终究还是伤了他……
见到他颓然哀伤的样子,简枫心中不忍,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既然相认是苦,那又何苦给他希望再让他失望呢?不如,就让他以为眉善彻底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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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赴宴只是借口,简枫自然也寻出了由头,婉言拒绝了胤禔的挽留。
回到宫中不久,就有公公前来传旨。
康熙的召见,不可回避。事到如今,也无所谓害怕,不过如此……
行礼之后,坐在上首的康熙就带着慈祥的笑意,开诚布公的问道:“枫儿,今天赴宴,宴会可觉得有趣?”
简枫淡淡而笑,答道:“枫儿不知怎么,今天头疼的紧呢,只好先行回宫了,倒是拂了大哥的好意,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枫儿并没有觉得这宴会有趣,只是觉得好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