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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哲的掌风就在他的胸口停住了,但他的断刀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洞穿了对手淡薄的身体。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曾哲的血溅了鲍震一身,他吃力的保持着站姿,可死神却夺走了他站立的尊严。他缓缓的跪了下去,鲍震一把揽住他虚弱的身子,热泪早已模糊了血红的双眼。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曾哲干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鲍震,我不能原谅自己。别人都没有资格杀我,我只能死在你的手里。”
鲍震迅速的用点穴止住了流血,他想要为曾哲输些内力却被曾哲止住了:“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的时间不多了。鲍震,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时光,那时候有你,有师傅,即使是我失去双亲的时候,我也没有感到如今这般的孤独与恐惧。”
他又咳了两声,这一次捂嘴的手上沾上了血。鲍震忍不住心中的凄楚,两行热泪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烫了。他哽咽着说:“你一直是你师傅的骄傲,他一直为你骄傲啊!为什么你不肯原谅自己?”
“不,我太疯狂了,为了什么狗屁天下,竟然亲手杀了我最亲的人。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他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模糊了他那张清秀的脸:“我以为我不会哭,我以为我会笑着心满意足的离开人世。鲍震,给我点酒吧。”
鲍震抽噎着摸索出藏在身上的酒瓶,递给奄奄一息的曾哲。
曾哲扬起脖子,将流火般的烈酒直灌下去。烈酒像火油直接浇在了他即将燃尽的生命上,虽然给了这生命最后一点力量,但也加速了他生命的燃尽。他苦笑了下,感觉身上有了点力气:“我还记得你说过,我要我的天下,你要天下的美酒。现在,我也只想要天下的美酒,可惜一切都迟了。鲍震,扶我起来吧。”
他意味深长的话,一时让鲍震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拭干眼泪,把他小心的扶起来。那谨慎的样子,像是托起一只易碎的古董花瓶。曾哲吃力的站定身子,一只手按住流血的伤口。点穴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血像是桀骜不驯的洪水,不断侵蚀、冲刷着他虚弱的身躯。他的另一只手还紧握着那把断剑,这么多年,唯一跟随他的只有这柄剑了。他吃力的抬起右手,看了看手中的断剑:“鲍震,我真是太傻了。原以为拥有了一把剑就能拥有天下,可到头来,没有赢得天下,却把自己丢了。我错了,错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断剑扔了出去。昏暗的天空下,断剑长歌旋转着飞了出去,带着主人的爱恨情仇,带着他的狂傲,也带着他的生命一同插进土里。此刻的曾哲完成了最后的生命仪式,他再也无力保持站姿,无力的倒在了鲍震的怀里,喃喃的说:“下辈子,我要当一只鹰。即使不用剑,也能自在的遨游天下。”
死神终于带走了疲惫的曾哲,鲍震看着他像婴儿般单纯而安详的睡去。此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昂头向天,只是苍天也不知如何答复,只是不断的重复他痛苦的问题。
不远处,霍世英面无表情,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罗天旭,眼神中看不出有一丝沮丧:“无论如何,我都是赢家,只是事情并非如我预料般发展。”
“曾哲已经强的无法控制,他的生存对你已经造成了威胁。如果这一次他胜了,那接下来,他会不断的向天龙帮的其他当家挑战,直到天龙帮的当家全部失去威胁,或者直到他战死。是吗?”
“不错,曾哲再强,也不过是把剑,而且用不好,随时都会伤害自己的性命。真正的较量刚刚开始,我的朋友,我强烈期待亲手送你上路的那一天。”
霍世英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罗天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