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雨点击打得他全身阵阵发疼,雷声之中,从身后狂奔而来的玛丽斯姨妈吼道:“混帐东西,你想干什么?快住手——”
这是布鲁菲德上玛丽斯姨妈的船以来,如此违逆她的意思,他把货物一箱接一箱的扔进大海里,等玛丽斯冲到他背后时,他已经把货物扔得一干二净。
布鲁菲德躲开了玛丽斯形如疯状的推搡,又向船舱底部冲去,玛丽斯回手一抓,在他脖子后抓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雨点滴落其上,令他感到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但这并没有阻止他前进的脚步,布鲁菲德将货舱里最重的箱子扛向甲板。
船只此时又一次大幅度摇摆,差点造成翻船,但这令他恰好躲开了玛丽斯的爪子,不过他自己也倒在了甲板上,布鲁菲德顺势将货箱抛出小船,但这个大胆的动作也差点将他抛离了单桅轻木帆。
他心有余悸的紧紧握住船只的边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一个浪花扑过,将碱苦的海水扑进他的嘴里,呛得他连声咳嗽了起来,仰起头,刚好看到一道耀眼的阳光穿透了层层乌云,蔚是壮观。
这场暴风雨终于要过去了。
前一刻还是惊涛骇浪的大海,这一刻已是风平浪静,欧沃筋疲力尽的坐倒在甲板上,粗喘着大气,而玛丽斯姨妈则咬牙切齿,狠狠地盯着缩在一角的布鲁菲德。
货物已经被大海没收了,布鲁菲德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玛丽斯姨妈很可能会把他扔进海里,让他为那一箱箱通心菜殉葬。
海鸥唱着神秘的歌谣,振翅而来,在他们的船帆上转了几个圈圈,柔和的海风阵阵拂过,抚慰着暴风雨过后人们的心灵。
这时候,玛丽斯忽然爆发了,她冲进船舱,从侧板上取下那条悬挂着的皮鞭,然后扑向布鲁菲德,狠命的抽打了起来。
布鲁菲德紧紧护住脑袋,让出背部给玛丽斯发泄,他十分熟悉这条皮鞭,自他七岁登上这条单桅轻木帆船以来,他就时常能见识到这条皮鞭的惊人威力,它可以把他的身体抽得皮开肉裂,伤口久久不能愈合。
玛丽斯抽了好久,直到她感觉到手臂阵阵发麻,才暂停下来,但凶狠的神态清楚地告诉布鲁菲德,此事绝不就此罢休。
布鲁菲德偷偷望了一眼姨丈欧沃,他竟休闲地抽起了旱烟,从他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怜悯。
这时,海平线上出现了托玛纳的轮廓,玛丽斯姨妈突然冷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且刺耳,听得布鲁菲德内心阵阵发冷。
托玛纳,黑角海域里最大、最漂亮的岛屿,同时,它也拥有这个海域里最坚固的防御系统。
高大的围墙将托玛纳保护起来,一座座红瓦尖顶的仿古房屋展布在岛上,能居住其中的,全部是贵族老爷小姐们,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名正言顺地居住在陆地上。
岛屿中间有一座异常雄伟的海神雕塑屹立着,它是王朝时代的遗作,但现在已残破不堪,并不是法考尔金家族不愿修葺,而是要修复这样巨大的建筑,恐怕得两、三顿的上好大理石,在这个石头比黄金钻石还要昂贵的时代里,这项修复工作也未免太过奢侈了。
托玛纳的四周全围满了密密麻麻的船只,它们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依傍在岛屿周围,船的主人大多不是法考尔金的族人,他们或许是附近沉没岛屿的贵族、或许是流浪到这个海域的浪人、也或许是乔装成商旅的海盗侦察队……他们向法考尔金家族交纳相当金额的停泊费,才能停泊在此,补充水和粮食,同时得到这个豪门家族的庇护。
“布鲁菲德,你去洛娜那条船上去买点食用盐,去,快去!”欧沃刚刚把船停好,玛丽斯立即下达命令。
像他们这种低级商船,只能停泊在托玛纳的最外围,通过岛外铺建的木板通道才能到别的船只进行交易。
玛丽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