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长子,可以分得一半田地之外,其他三个人能分多少?三位哥哥都成了家,大哥你娶妻不到六年,却已经有了四个娃娃,日后他们长大成人,每人又能分到多少田地过活?”
“小弟,你不能这样说……”
“不管怎么说,这是事实。”怡平苦笑:“回家这几天,我看过不少地方,也听到不少闲话。我发觉三叔一家都过得不如意。大伯父四个堂哥已有两个往粤东去求发展,沿湘江西上迁徙,到粤东蛮荒碰运气。”
“小弟,我们家……”
“我们家又怎样?”他笑得更苦涩:“我们不能寄望兵荒马乱的岁月来减少人丁,田地长的东西只能养活有限的人。就算我们兄弟感情很好,不分家五代同堂,吃什么?能守得住?”
“我们家有店生息……”
“有店?”怡平冷笑:“哪一个官那一个吏,不眼睁睁死盯着那些商贾?他们容许你多嫌几个钱?算了吧,大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有几个真正是经商致富的人?如果你真的赚了大钱,那就表示你大祸不远了。”
“这……”
“我有我的打算。”怡平沉静地说。
“小弟,你有什么打算?”
“早些离开,到有发展的地方另创基业。”
“什么?你要离开?你……”
“不错,天下大得很呢。”怡平微笑着说。
“不,小弟,你……”怡信焦灼地说。
怡平用手势阻止乃见解释,因为对面有人来了,他不希望兄弟俩的话让外人听到。
怡信也看清了对面来的人,脸色微变。
两名青衣大汉,跟随在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后生身后,神气地昂然而来。
小后生穿一身墨绿色短装打扮,不但穿得体面,人也清秀健壮,一双大眼亮晶晶,一脸的顽皮像。
握了一根竹杖,一面走,一面拍击路旁的草木,在枝叶纷飞中,嘻笑着快步急走。
小后生看到了怡信兄弟俩,停止抽打草木,好奇地盯着怡平,眼中有慧黠的神色流露。
怡信一拉乃弟的手臂,微笑着避在道旁。
小后生到了,目光仍在打量怡平,停下脚步向怡信说:“喂!酸秀才,进城去吗?”
怡平一皱眉,脸沉下来了。
小后生眉清目秀,粉妆玉琢似的讨人喜欢,浑身都是劲,人见人爱的,怎么这样没有教养?
怪的是怡信不以为逆,陪笑道:“是的,进城到店里走走。”
小后生丢掉竹杖,小手一叉腰,摆出大人样直逼至怡平面前,笑问:“喂!你大概就是被拐走十年的庄家老四了。”
怡平也盯着小后生,似笑非笑地说:“对,你是老几?”
“你管我是老几?”小后生眼中有怒意,大概受不了顶撞:“你刚回来没几天,看样子顶神气的。晤!你真是庄家的老四?”
“我是庄家的老四并不犯法吧?”怡平的态度也不友好,对这位小后生大起反感。
“你说什么?”小后生冒火了。
“你耳朵聋了不成?”
小后生大概从来没有被人顶撞过,小性儿大发,猛地起脚进攻,噗一声踢中怡平的左小腿,瞪眼骂道:“无礼!岂有此理。”
怡平被踢得横退了一步,本能地握起了拳头,怒目而视要发威了。
“小弟,不可。”怡信急叫。
“喝!你想打架?”小后生神气地说:“你们家武馆那几个三脚猫武师,一起上也禁不起小爷三拳两脚。哼!你敢?”
怡信把乃弟拉至身后,陪笑道:“小少爷,休怪休怪。舍弟不知家乡的事,多有得罪,我这里给你赔不是。”
怡平强忍怒火,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