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办法不行。她脸上的表情准定会表现出一种暗示来。如今既然他们把钱弄到了手,他们
便会立刻溜之大吉,把钱带走,不见踪影。要是她找人帮忙,我看啊,在事情真相大白以
前,我会被卷了进去。不,除了一个办法,其它的路子都行不通。无论如何,非得由我把钱
偷到手。我非得找出一个办法来,把钱偷到手,而又不致叫他们起疑心,以为是我偷的。他
们在这里正得手哩。他们是不会马上就离开的。在把这家人家和这个镇子油水挤干以前,是
不会走的。所以我还有的是机会。我要把钱偷到手,藏起来。等我到了大河下游,我可以写
封信,告诉玛丽·珍妮钱藏在哪里。不过嘛,只要做得到的话,最好今晚上便能偷到手。因
为医生不见得象他所说的真的撒手不管这事了,他未必真会善罢甘休。他反倒兴许会把他们
吓得从这里逃走哩。
于是我思量,还是由我去房间里搜一搜。在楼上,厅堂里是黑的。我先找到了公爵的那
一间卧室,便用手到处摸着。不过我一想,按照国王的脾气,未必会肯叫别人照管好这笔
钱,而是非得由他自己管不可的,于是我去了他那间房间,到处掏摸。然而我发现,没有一
支蜡烛,我什么也干不成。当然啰,我并没有点燃蜡烛。依我看,还是得走另一条路——躲
起来,偷听。正在这个时刻,我听到有脚步声。我想钻到床底下面为好,便伸手去摸床。不
过我原以为放床的地方,却并没有床。我摸到的是遮住珍妮小姐衣衫的布幔,我便纵身一
跃,跳到了布幔后边,躲在衣衫中间,一动不动站着。
他们进来了,随后把门一关。公爵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弯下身子,朝床底下张望。我真是
高兴极了,刚才我本想摸到床,可并没有摸到。不过嘛,你要知道,人如果干什么偷偷摸摸
的勾当,便很自然的会想到要藏到床底下去。他们坐了下来。国王说:
“你有什么话要说?有话就快说。因为咱们要是在楼下大着嗓子谈论丧事,总要比在楼
上让人家议论我们来得安全些。”
“喂,我要说的是:卡贝,我心里不安着哪。我感到不舒坦啊。那个医生老压在我的心
上。我要知道你的打算。我如今想到了一个念头,我看是稳妥的。”
“什么念头,公爵?”
“今晨三点钟以前,我们最好溜之大吉,带了已经到手的,飞快地赶到大河下游去。特
别是这样,既然得来这么轻易——又还给了我们,简直可以说是当面扔给我们的。我们原本
以为非得重新偷回来才行哩。我主张就此罢手,来个溜之大吉。”
这话叫我感到情况不妙。在一两个钟头以前,也许感觉会不一样,可如今听了,感到情
况不妙,很是灰心失望。国王发急了,嚷道:
“什么?其余的财产还没有拍卖掉就走?像两个傻瓜蛋那样就此开路。值八九千块钱的
财产就在我们手边,尽我们捡,反倒丢着不管,——而且全都是能轻易便脱手的。”
公爵嘟嘟囔囔地说,那袋金洋就够了嘛,他可不愿进一步冒什么险啦——不愿意把几个
孤女抢个精光。
“嘿,听你说的!”国王说,“我们并没有抢劫她们,不过就只是这钱嘛。那些买家产
的才是受害者嘛。因为只要一发现我们并非财产的主人——我们溜掉以后,不用多久便会查
明的——那么这回买卖便并无法律效力,财产就会物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