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
天刚蒙蒙亮,南安郡王妃便已坐着郡王府的豪华马车赶到了忠勇侯府。
卢氏在门口迎她,奉上两个大大的红包,寓意喜庆吉祥。
郡王妃笑着接了:“夫人好福气,两个女儿都封了县主,如今希姐儿又得嫁如意郎君!”
卢氏喜上眉梢,连声道:“承您贵言!”
二人一路上寒暄着到了莫熙斋,孙希已经沐浴完毕,被按在镜前,规规矩矩地梳妆打扮。
郡王妃一看见孙希,嘴角便溢满笑意,道:“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你母亲特特请我来为你插上大婚珠钗,祝你与崔世子琴瑟和谐,百年好合!”
卢敏满脸是笑,恭敬地回了句:“承您吉言!”
孙希面色晕红,含羞带怯。
李嬷嬷年纪虽大,手却很稳,给孙希绞面的时候,线拉得又快又利落,还没等孙希痛的哀叫几声,脸上就被擦上了厚厚的香膏。
然后又如粉刷墙壁一般,被涂上了四五层白粉。
孙希趁隙喝了一小碗甜甜的燕窝红枣粥,肚子终于不再咕咕作响。
郡王妃亲自过来为她画眉描唇,插上太后亲赐的琉璃星蝶石榴流苏金步摇。
抱竹抱夏等服侍孙希穿上喜服,带上环佩,孙希只觉得每穿一层,自己的脖子,便短了一寸。
好不容易穿戴完毕,新房就涌进来一大帮老中青妇女,大多是她及笄礼上的贵妇们。
她们一人一句吉祥话,直把孙希听得晕头转向。
幸亏卢敏早有交代,她无须回答,只要低着头害羞微笑就行了。
孙希发挥所长,技术性脸红。
抱冬侍立在旁,手上抱着一个青瓷碗,里头有参片和小点心,以备不时之需。
抱夏抱竹忙着照看孙希的随身香囊玉佩,生怕落下。
众人一时散了。
有的去了前厅宴席;
有的留在莫熙斋院里看热闹;
孙宁留在孙希的房里陪她坐下。
她吩咐房内所有丫鬟仆妇都出去。
待只剩下她们姐俩,孙希便知道真正的好戏要开场了。
孙宁拿出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和合图。
孙希知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性教育了。
她一时大感兴奋,拿过书便翻阅了起来。
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孙宁,就技术性脸红,低下头假装害羞。
孙宁见状,噗嗤一声笑道:“你也会臊得慌?”
孙希垂下头,不说话。
孙宁拍着她的胳膊打趣道:“哈,晚上与你相公行周公之礼,才是你真正臊的时候呢。到时候,你可别放不开手脚。”
孙希腹诽成了亲生了娃的古代妇女,简直比现代女子说话还开放。
“姐……”孙希轻嗔,垂下头继续假装害臊。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外头噼里啪啦鞭炮声响了,人群中一阵喧闹。
迎亲队伍上门了。
崔然身穿大红喜服,背直如松,骑着汗血宝马,英姿飒爽。
前头唢呐开道,后头跟着花轿。
大周朝迎亲旧例,孙府门口早已挤满新娘的亲属,等着拦门,为难新郎。
孙宁夫婿崔明昊高声道:“素闻妹夫博文广知,学富五车,先来一首催妆诗如何?”
崔然淡定的原地走了几步,朗声颂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崔府众人都吆喝着好诗好诗,便要往前冲。
孙府亲眷哪肯放行,大叫:“我们还没出题呢。”
徐国公嫡次子孙琼夫婿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