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沒有任何值得你參考的地方。」景添強調。
「……瞎想什麼。」鄭尋千說。
景添心想,最好是我在瞎想。
他一點也不希望鄭尋千特地去給他跑這一趟,他更願意餓著肚子和鄭尋千待在一塊兒,或者兩個人一起去。
「你要是在意的話,」景添把凳子調整了一下角度,面對著他,「我可以把我記得的,和他有關的部分都告訴你。」
鄭尋千看了他一眼。
按照鄭尋千一貫的性格,和方才的表現,這時候應該說一句「無所謂」或者「沒必要」。可他卻保持著沉默,一副隨便你的模樣。
「……你很想聽嘛。」景添毫不留情地拆穿。
鄭尋千整理完畢,重新坐下,應道:「還好吧。」
景添忍著笑意,不再與他繼續這樣幼稚的爭論,說道:「在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對他有過一點點的……憧憬吧。我那時候對他根本不了解,與其說是喜歡他,不如說是把感情寄托在了一個腦補出來的完美對象上。跟他接觸過以後,幻想很快就徹底破滅了。」
鄭尋千點了點頭,繼續安靜地聽。
「……我後來挺討厭他的,尤其是我失憶前那陣子,不可能跟他再有感情牽扯,」景添說著,臉微微泛起了紅,「理由你應該是知道的。」
在他才剛剛失憶,對周圍的一切無比彷徨懵懂時,鄭尋千曾用那麼強硬地態度向他反覆強調,「你喜歡我」。
「我……我不是花心的人。」
景添說得很緊張,心怦怦跳。
說完,等了好一會兒,鄭尋千始終沒反應。
他抬起腿,輕輕地踢了鄭尋千一下。
「你好歹『哦』一聲呀!」
原本臉上沒什麼表情的鄭尋千竟「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他含著笑意,直視著景添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了,因為你只喜歡我。」
景添撇過頭,紅著臉,嘴唇抿得緊緊的。
他暗自揣測,鄭尋千之所以提起這一茬,會不會就是為了要說這句話。
這可能是個圈套,鄭尋千從來都比他聰明。
景添一聲不吭,消極抵抗。
「拜託,」鄭尋千一反常態,靠近了些,拉住了他的手,語調柔軟,「至少點個頭吧。」
真不公平,景添想,明明他自己也沒有直白地表過態。
得不到回應,鄭尋千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晃了晃:「好不好?」
鄭尋千有著和楚忱韜截然不同的、另一種討人厭。
景添對此毫無抵抗之力。
「……本來就是啊。」他說。
魚湯送到的時候,他正面紅耳赤被鄭尋千拉著坐在鄭尋千的腿上。
鄭尋千嘴唇貼在他頸側的皮膚上,在親吻的間隙問他,等考完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幾天,犒勞這段時間辛苦學習的自己。
景添與他親熱時腦袋總會迷糊,卻也能聽懂他的言下之意。
所謂的犒勞自己,重點不是出去玩兒,而是要夜宿。
他的皮膚原本就很燙,完美掩飾了他此刻的羞恥、忐忑與期待。
在他點頭的同時,背後傳來了門被敲響的聲音。
「303!303!是不是你們叫的湯!」
鄭尋千趁著他慌慌張張起身,在他的小拇指上勾了一下。
「約好了。」他說。
景添低著頭答道:「哦。」
這個字原來這麼好用,難怪鄭尋千喜歡。
鄭尋千一直待到八點多,等楊悅回來才離開。
走之前,他當著景添的面問楊悅:「我可以向老師申請換到這間寢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