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很明白,樊籬剛才的動作最大的考驗不是他的技術,判斷力,而是他的一腔勇氣。
要知道一個不好,摔下去的就是樊籬自己了。
這樣大的衝撞力,若是掉下去,不會摔死,車子卻容易自燃和爆炸,絕對是九死一生。
易才瑾說完了這些,面對垂著頭不說話的樊籬也沒其他好說的,他看向鹿茗,卻見鹿茗一直看著樊籬。
那種怪異感又浮現了上來。
易才瑾和寧嘉言兩人難得和平的在一個空間裡共處,他們站在一旁沉默的等著外援的到來。
只是兩人看著鹿茗和樊籬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哪裡不對。
倒是顏容容第一個反應過來,為什麼是鹿茗在扶著,在守著和照顧著樊籬?這工作難道不應該是讓寧嘉言來做的嗎?畢竟這兩人才是一塊兒的。
噓寒問暖怎麼也輪不到鹿茗吧?更詭異的是,寧嘉言和易才瑾就這樣放任著,默認這鹿茗一個人照顧樊籬。
大概是,鹿茗看起來太理所當然了?像是理所當然的,就該他陪在樊籬的身邊照顧樊籬。
顏容容沒有想到另外一層,只是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欽佩之情。怪不得鹿茗能攀上聞子濯這樣級別的富二代呢,實在是太會抓住機遇了。
像今天鹿茗這樣一幫,別說樊籬,就連寧嘉言都得對鹿茗改觀吧?
學到了學到了。
雖然這樣想著,顏容容的腿腳發軟,想做什麼,最終卻連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
「……」
顏容容知道自己現在表現得太慫太挫了,所以鹿茗是怎麼做到第一時間下車去找出樊籬,然後一直照顧著的?
鹿茗不是一慣都很膽小的嗎?
沒聽說一年宅在家還把膽子給宅大了的啊?
眾人心中都各有所思,大概只有樊籬這個腦袋犯暈的人反而是心情最平靜的那個。
他的額尖輕輕地點在鹿茗的肩頭,又在鹿茗偷偷的摁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後,結結實實的靠了上去,鹿茗的肩膀並不算寬厚,但是也不窄,恰好夠他這麼靠這一下。
靠得這樣近,樊籬聞到了之前沒有聞到的一股淡淡地馨香,對香水有了解的他卻無法在腦海中將這股馨香和哪個香水品牌匹配。
它們做不出這樣讓他都忍不住著迷的香。
樊籬聞著這股馨香心情格外的平靜,也因此,他可以冷靜地留意到鹿茗的所有反應——劇烈的心跳,微微顫抖的身體和手,還有許多無意義無意識的小動作。
嘴巴可以騙人,甚至眼神也可以騙人,但是這些肢體語言,往往很難騙人。
他沒有聽到鹿茗喋喋不休關心的話,沒有看到鹿茗擔憂的眼神,可是現在他卻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以及確定鹿茗對他的擔憂。
若說之前還有些許懷疑的話,那現在他可以肯定,鹿茗是在意他的。
確定了這一點後,以後哪怕鹿茗站在原地躊躇不前,樊籬也可以做到主動的朝鹿茗走去,不管之間有什麼阻礙,他也一往無前。
——
救援很快就趕到了,一撥人去檢查車子,一撥人護著樊籬上了救護車,鹿茗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寧嘉言被留了下來,他看著救護車遠去,一拍腦袋才反應過來剛才覺得不對的地方是哪兒了,他怎麼就把自家表哥交給了鹿茗呢?
鹿茗又為什麼這麼關心他表哥呢?
是的,連寧嘉言都感受到了鹿茗對樊籬那份不同尋常的關心。
寧嘉言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荒謬的猜測,他回想著之前的種種……
「鹿茗不會是喜歡我吧?」
寧嘉言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傳入了一旁易才瑾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