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同疑惑的反問了一句:「我們什麼時候成朋友了?」
「我們一起爬了天峰山,我背你上去的,你後來也背了我,把我從廢墟里背到了診所。」寧嘉言道:「我們這種交情還不算朋友嗎?」
鹿茗冷酷地回應:「不算。」
「……為什麼?」
「你之前讓我泡游泳池裡一晚上,回去我就發了高燒。」鹿茗似真似假地道:「我因為被誤會和被羞辱而難過,又覺得丟臉,喝了點酒,差一點就猝死了,後來為此還去醫院住了幾天院。」
「這些你毫不在意,但是我卻不會忘記。」鹿茗道:「我們可以一起玩兒,如果你聽話的話,但是我們做不成朋友。」
原身的死不是寧嘉言造成的,但是他起了間接的作用。
只此一點,鹿茗就沒辦法再和寧嘉言成為朋友了。
更別說寧嘉言和他也是有本帳的,之前寧嘉言對他可非常的不友好。
現在寧嘉言喜歡上他,雖然他並非有意報復,但鹿茗心底里隱隱是有點暢快的,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說起來,之前若沒有寧嘉言,原身就不會走向死亡嗎?
秦安在背後虎視眈眈,他始終是秦安眼中的一塊肉,被秦安一番算計後再落到秦安的手裡,他的結局又會怎麼樣?
原身有些自卑,認為自己不配被愛,一無所有,但其實他年輕又美好,像一朵沒有野獸守護的玫瑰,多的是人盯著,覬覦著,想摧殘他呢。
等被他的那些男友拋棄,他又會走向什麼方向呢?
鹿茗想著,便有些心疼原身。
原身可以有美好的生活,但原身他不知道美好生活是什麼樣的,所以他很難突破將他困住的那個牢籠。
從這點來看,曾經覺得過得不好的自己,其實是幸運的。
鹿茗微微失神,寧嘉言也在聽了鹿茗的話後呆愣了一會兒。
他不知道這背後還發生了這些事情,也不知道鹿茗還因此進了醫院。
「鹿茗,對不起。」寧嘉言再次道。
鹿茗因為寧嘉言的聲音回過神來,他沖寧嘉言微微地笑了笑,卻沒有越過原身去回答一聲「沒關係」。
不過他可以替原身去聽這一聲「對不起」,替原身去和那些男友斬斷關係,替他去看他們懊悔的模樣。
寧嘉言嘗到了他人生中少有嘗到的後悔的滋味。
現在想想真奇怪,他為什麼會那樣對鹿茗呢?有別人的慫恿,但追根究底是他自己有問題。
寧嘉言不由得開始審視起了自己。
他這些年怪這個怪那個,討厭這個討厭那個,那他自己,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在沉默中車子開向了一家俱樂部。
寧嘉言想去滑雪,但是以他的身體狀況當然不能去滑雪。
下下棋喝喝茶差不多得了。
寧嘉言是那種能靜下心來喝茶的人嗎?
以前的他絕對不是,現在的他,勉強算是了。
寧嘉言坐在茶室里與鹿茗下棋,鹿茗也不嫌他折騰,下個棋專門來俱樂部,饒有興致的和他下了起來。
鹿茗象棋下得不錯,卻意外的發現寧嘉言也下得很不錯,不是普通的水平,像是和他一樣專門鑽研過的。
這讓鹿茗很意外,寧嘉言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一個可以靜下心來學下棋的人。
他直接問寧嘉言:「你怎麼會喜歡下棋的?」
寧嘉言聞言頓了一下,就在鹿茗以為他不想回答,然後打算轉移話題的時候,寧嘉言道:「我媽媽教我的,她喜歡下棋。」
鹿茗知道寧嘉言的母親在早些年去世了:「抱歉。」
「我不喜歡提起我媽媽。」寧嘉言拿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