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说了近段时间让少夫人好好休养,一切事宜都交给您了……”老管家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直哼哼:“老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下午了,您进去好好劝劝吧。”
不出一声,默默地跟在老管家身后行到了书房外,摆摆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径直跪在地上,一语不发。
赵卓一身儒服站在书案旁,闭着眼神情困倦,面容仿似瞬间老了十岁一般颓然,听到房内的声响,他陡然睁开眼,阴沉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手边的砚台顺势扫了下去,‘砰’的一声砸在身上。
“畜生,他是你亲兄长!”
苍老的声音夹着盛怒汹涌而至,瞬间白了脸色,他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全然不顾砚台砸在头上溅出的鲜血。
“若是你尽全力,怎么会护不了他的周全!难道一个区区的寒士顾易、一份功劳就比你的兄长还要重要!给我抬起头来!”
赵卓捂着胸口大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幼子,抬起欲掴的手却在见到泛红的眼眶和紧咬的牙关时停了下来。
这个孩子为了赵家一直隐在暗处,甚至以加入宫廷暗卫的代价来消除宣和帝对赵家的忌惮,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为死去的长子责备于他了……
“说,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尽全力!陛下到底下了什么旨意?”赵卓的声音很疲惫,但还是一字一句慢慢吐出了口。
“在出发之前,陛下曾吩咐过,若是在雪山中遇到了同样前去打探的洛家人,取其性命,嫁祸北汗。只是我没料到大哥也在那里,本来是想等炸了山洞再出手的,却在隧道里发现了北汗杀手,我将错就错把他们引出山洞,未尽全力劫杀,没想到大哥却冲出来护着我,等我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北汗人太多……大哥、大哥也……”
低噎着出声,神情木然,拳头握得死紧,直到年俊和赵然被埋山洞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这世上无法预料的事太多了,机关算尽悔之晚矣!
“劫杀洛家人?你疯了不成,洛家自来护短,若是知道你在年俊一事上推波助澜过又该如何!如今的洛家今非昔比,你以为洛宁渊会放过赵府吗?”赵卓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转身瘫坐在椅子上,连声摇头。
“陛下说,若是此事得成,您归隐后,待时机成熟,宰辅之位仍是赵家的,我想着这样能让大哥少走些弯路,所以……今日我已经年俊的佩剑送回洛府了,洛宁渊说会派人来参加大哥的丧礼。”的声音有些低,握紧的手心里也现出了血痕来。
“愚不可及,宰辅之位若是没有相应的才干,如何能让天下百官信服?只凭这区区一事又能如何!帝王权术,哎!”虽武艺超绝,但于权谋一事上却甚为不通,赵卓顿了顿,眯着眼道:“这件事你给我烂到肚子里,决不能再让人知道年俊的死和你有关。既然洛家有修好之意,你只管好生供着,其他的就不必管了。好了,你去看看你母亲吧,至于你大嫂……就不要再烦着她了,让她安心休养。”
点头起身朝房外走去,行到半途慢慢顿住,赵卓有些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明日,我会去祠堂一趟,把你正式领养在嫡系名下,记入族谱,以后你就以相府独子的身份行走御前,新帝还未登位,这是你退出皇室暗卫最好的机会。”
默然无语,隔了良久才缓缓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从今以后他要接替兄长遗志,撑起赵家,但……却永远都只能是赵家养子的身份。
宽大的马车停在洛府门外,封显朝身旁的姜卫看了一眼,抬了抬手:“叶韩醒了?”
“是,王爷,只是洛家才刚收到年俊的死讯,您现在登门……恐是……”
封显摇了摇头,端起小几上的茶抿了一口,不急不缓的开口:“不,现在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看见前两天有TX问霸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