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瓮中之鳖,他若再与二人纠缠拼斗,便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江陵不过一个指顾间事分神之际,却已又被聂擎风攻至面前。再不敢妄动内力强行相抗,江陵一个飞转闪身而过,却突闻一阵刺耳噪音如群魔乱舞般空袭耳畔,颅腔之内一阵翻天覆地晕眩之感,足下步伐不禁踉跄丛生,险些站立不稳颓然倒地。
那刺耳的声音依旧是少女的阵阵鞭声,只不过原先铿锵有力的鞭声总是出自相同方向从一而发,可如今却是混乱无形纷纭杂杳。原来少女跃出场中之后,便自暗地筹谋时机,只待聂擎风取得有利空袭,她便配合游走场外制造纷杂声响混淆只凭耳力辨音的少年感官。
在少女看来,对付这嚣张无耻的奸佞贼人,便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是以恶抵恶以暴抑暴,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所以在聂擎风向她提示少年实为盲眼之人的时候,她即刻便点头确认了最佳的作战方案。
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的鞭声便犹如千万条扭动身躯的吐信毒蛇一涌而至疯狂噬心,江陵只感魔音入耳头痛欲裂,却再也不能凭借青年发出招式之时的衣袂声响辨别身前方位。
风声,鞭声,水声,还有远方婴儿的啼哭之声,声声入耳。
“不愧是聂擎风,他竟然已发现了我看不见……”江陵此时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充斥着扰人心神的阵阵魔音,撕心裂肺的痛楚片刻席卷全身。面上冷汗涔涔而出,眉眼痛苦纠皱一处,两片俊唇泛起青紫病色,身形更是凌乱不堪,兀自争持的最后一口真气也被搅散泄出,在霎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场上形势,瞬间发生惊天逆转。少女眼见自己与聂擎风二人合作无间的绝妙计策初见成效,不禁大喜过望俏眉飞动,挥手扬鞭又再跃入场内。
“擎风。”少女一鞭挥出正中江陵右侧腰身。
“少主人。”聂擎风双掌横扫拍向江陵左肩。
江陵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颓然倾倒再也无力挣扎起身。
少女与聂擎风相视一笑。
“少主人,贼人已经被我们制服,我们却应如何处置?”聂擎风收回掌风挺立身姿,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不是唯唯诺诺地遵从,而是恭敬谨慎地相询。
“人间败类,自是就地正法!”少女手臂一抖,将皮鞭收回腰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骄傲地俯视着匍匐在地的少年。
少年本就恶病缠身,少年几近奄奄一息,少年此时却已成了半死不活的阶下之囚。
“这……”聂擎风微有蹙眉眼露疑惑,似乎对痛下杀手一事有些游移不定。
“擎风,外婆说得果真没错,每当遇到大事抉择你就总有妇人之仁,却不知你此时又在动些什么恻隐之心!”少女妙目上扬唇角一勾,面上尽是不屑之色。
“少主人,我……我只是觉得此事尚有蹊跷。这人他……”聂擎风吞吞吐吐面露难色。
“他什么他,有事快说,不要婆婆妈妈!”少女嘴角一撇甚为不耐。
“他……似乎不欲与我们为敌。交手之时,更似处处留了余地。再看他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徒。”聂擎风窘迫皱眉,终是把内心想法倾吐而出。
“你又在胡扯些什么!这世上多的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又岂会将坏人二字刻在面上!”少女此番说话倒是颇有几分故作老道的意味,“我倒要好好看看,你这淫贼恶徒是否一如那些欺世盗名的奸恶鼠辈一般人面兽心!”
少女一语言罢便俯下了身子,二话不说已经伸手一把抓过江陵轻绾的发髻扬起了江陵因锥心之痛而惨然失色的苍白脸颊。
“呃……”江陵双目半闭眉宇紧锁,喉间又再溢出一抹血红,相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惨厉的痛苦低吟。
月色静静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