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万分。
不见光影的死角里,靳清冽与江陵仍在殊死相抗,贯连客栈大堂与二层的楼梯已在龙鼎成的狠绝刀锋下四分五裂。
少年男女退入了尚还完好的一间客房,可龙鼎成的刀锋烈如猛虎疾若苍狼,倏然之间已捣栏了门窗捅毁了墙壁。烟尘四起地面凹陷,本是干净整洁的江南客居就此化为破败蒙污的断垣残壁。
枯槁老者目中的杀意噬骨钻心,而他掌中的利器啸声铮鸣,刀尖已直指两个年轻人激跳不止的心脏。
靳清冽拼死舞动着软剑,她刚刚为护住江陵被龙鼎成的刀锋击中后脊,此时背上的刀口深可见骨,撕心裂肺的痛楚正袭遍全身,手臂挥扬之际牵扯着伤口流血更甚,每出一招都是疼入骨髓。可偏偏越来越多的彪形大汉由四周聚拢至龙鼎成身后,她的足下终于无路可走,而她的神绪也终因伤痛模糊不清。
靳清冽手中的软剑仍如银蛇舞窜,可她的身躯却已不由自主向后倾倒。
“江陵,对不起……”她似是想要对身旁的少年说些什么,可喉头涌出的一口鲜血却将她最后的话语无情淹没,她的眼皮犹有千金之重,她在刀光袭至面前的霎那彻底失去了意识。
龙鼎成的刀锋转眼就将劈至靳清冽的面门,可一枝细长的紫玉竹杖却已在电光火石间猛然扬起,与龙鼎成的长刀刀锋强硬相交。
短兵相接,火光喷射,但闻“咔嚓”一声裂响,少年手中扬起的竹杖瞬息之间便被刀锋所断,可损毁的竹杖却已卸去了敌人的七分力道。
少年横握两节断杖,身法突然变得快异惊人,身子一偏竟躲过了龙鼎成的猛烈攻势,从他的刀下虎口脱险。
本以为少年武功平平的漠北十三鹰先前将全副精力用于应对那剑术卓绝的少女,此时见少年出手诡谲皆尽惊诧不已,然而少年趁此时机已然见缝插针抢得一线生机,环抱昏迷的少女飞身而起,更以一节断杖作为武器之用,眨眼间已冲破了漠北十三鹰中三五人的进攻拦阻。
“有意思。”马平川也是用刀的行家,他拍打着飞散身间的尘土,幸灾乐祸狞笑更甚。
少年虽然轻功奇诡,越过了漠北十三鹰一干众人不做正面冲突,可唯有龙鼎成刀风呼啸迅猛如初,仍将少年死死困在局中。
龙鼎成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神情,他发觉这盲眼的少年似乎有些眼熟,理应是在哪里见过。
那一日,荒凉古道之上,他曾放这少年一条生路。
冤有头债有主,这一次,少年不会再如同上次一般幸运。龙鼎成刀峰陡转,山间虎啸瞬间化身沧海蛟吟,三头九尾的蛟龙一跃出海腾空怒吼,遮天蔽日覆雨翻云,他使出了生平绝学。
“龙老大好刀法!”马平川跺脚称赞,不合时宜的叫嚣明显故意为之,搅局之意人尽皆知。
少年侧耳凝神专心战局,与龙鼎成同样不为所动。龙鼎成的长刀呼啸生风杀招迭起,所到之处片甲不留,而少年的断杖灵动轻盈游弋无声,却总能在危急时刻化险为夷,他只不过仍旧缺少一个一举断蛟刺虎的有利时机。
风云突变,时机便在场内众人措手不及之时悄然而至。
一声剧烈轰响从众人头顶遽然传来,客栈屋顶瓦片噼啪碎落一地,本就不堪重负的二层地面即有分崩离析之势,众人抬头望时,已见屋顶豁出一个大洞,星月光芒伴随屋瓦碎石直射室内,一道暗影从豁洞之内俯冲直下,手中的一柄利剑在夜空的光影之下闪烁着冰冷骇人的寒芒。
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身手矫捷,骤然打破了场内僵持已久的惨烈氛围。
手起,剑扬,剑芒穿行。
手落,剑收,人头点地。
暗影的剑悄无声息,可转瞬之间,客栈之内已是血光漫天,九颗头颅依次滚落一层,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