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砚棠抚摸着她的小脑瓜:“洹儿不哭,陵儿总算被我们从鬼门关外拽回来了。”
为救江陵,他与乱弹子一人耗费了半生内力,配合乱弹子最新研制的药剂汤浴,江陵终是性命无忧。
数日之后,董砚棠又将离去。
“我真是愚蠢,竟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江陵狠命捶打着自己的寝塌。
“陵儿……”董砚棠扳过了他的手,“好好活下去,为了你父亲!”
“嗯……”江陵点点头,他不会辜负乱弹子,不会辜负董叔叔,但更多的是因为,他从此有了坚定不移的信念。
从今往后,再多的苦痛,他独自一人咬牙坚持。
……
春天以后,江陵的身子恢复了不少,他有一段时间看起来,竟已完全不似身患重症。于是他与许洹儿开始真正修习武功,董砚棠不知从何处寻得了千百家的武学秘籍,并将集合多年的练功法门倾囊相授。
依着那本是绝不外传的各家秘法,两个孩子的武艺功法进展神速,江陵的轻功耳力已在董砚棠多年的训练之下非比寻常,许洹儿习音律,遵循内功口诀,竟逐渐习得了失传已久的魔音心法。二人经常你来我往,相互拆解难分高下,只是仍然缺少真正的临敌场面以供提升随机应变的能力。
不过江陵的剑法身形虽取众家之长,内力一项却因自身身体不堪重负而始终无法有所突破,好不容易凝聚的真气总在病发时四散而尽。
闲暇之余,两个孩子却也没有荒废功课,随着年龄的增长,江陵对先人留下的言论智慧,也有了自己的理解。而乱弹子的医药之道,虽不能说是融会贯通有十足掌握,却也不过缺少实际经验而已。
“小陵,喝药了。”许洹儿每日仍一如既往的为江陵奉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可是从几年之后的一个秋天开始,江陵却笑着对她道:“这苦口良药实在苦得��耍�乙院笤倜槐匾�认氯チ恕!�
她有些疑惑,想要争辩,他却劝她打消了再要说服自己的念头,她不依不挠,他最后只有搬出了乱弹子。乱弹子撸了撸胡子,果然对她做出了肯定答复,可他们却都没告诉她,他从此停药的原因。但她却异常开心,不用再服药了,不就是代表着他的病已痊愈了么!
“听洹儿说,陵儿那小子最近不怎么听话了,竟连药都不再吃了。”董砚棠这一次回来还带回了一身的血腥味,那时朱元璋刚刚对蓝玉下了手。
乱弹子抬眸望了望远山的夕阳:“呵呵,是不用吃了,那是因为现在吃什么也不会再有多大效果了……”
“什么?!”董砚棠大惊失色。
“那小子自己怕是也已意识到了,今后他的身体状况只会不断下行。就算一直留在谷内好生调养,最多也只能为他有限的生命多加个一年半载。”乱弹子的眉毛拧了一下,突然又再厉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来心里都在想什么?你不过是想那个孩子走他父亲的老路!”
“那他,究竟还有多少时间?”董砚棠也不再拐弯抹角。
“六年八年,谁知道呢,看你怎么折腾他了。”乱弹子坐回了他的太师椅上,悠哉悠哉地用书卷扇起了风,却又一反常态将自己方才的言论全部推翻,“你应该带他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他的生命即使短暂,也应该很精彩!我看的出,他对那种不羁生活的向往。”
“你果然有洞察一切的本领。”董砚棠五体投地。
“对了,还有洹儿,洹儿无论武功再好,说到底还是女孩子家,那些打打杀杀以身犯险的事情,你就不要让她做了。”乱弹子抛下最后一句,已经鼾声四起。
……
飞红漫天,江陵正在泉边习剑,身形飘逸无声。
“陵儿,和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