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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抱着琵琶,细细双眼涂着妖娆的眼影,从下往上瞟她一眼,精光乍现。
她说得很直,陆青恬就算是个傻子也该听懂了,于是赶紧讪笑着表示自己的忠心,“是啊,做人确实不能太贪心。”
莺莺满意一笑,低头专心地拨弄起琴弦,纤细手指拂过之处,曼妙乐曲如流水般缓缓淌出,朱唇轻启,一曲《望君醉》唱得人如痴如醉,让陆青恬切切实实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头牌的风采。
从莺莺房间出来,陆青恬不禁有点郁闷,她和春红的仇算是结上了,不过也不怕,春红平时就喜欢找找麻烦,找找茬之类的,对她生活没多大影响。
倒是莺莺看起来有点小头脑,而且比丫环身份高,在怡红院说话有分量,以后小心着点吧。
再想到翠儿要和春红呆在一起干活,陆青恬的同情心又泛滥了。
“唉,也没办法,我现在自身难保,只能等以后看看能不能把翠儿弄到别处去。”她低头自言自语。
春光乍好,万物复苏。微风曼步轻移,拂过泥土,拥抱新叶,数过灰色城墙的一道道缝隙,最后揽过白云柔嫩的肩膀,一齐走向了空旷的远方。
太原城街道两旁的小贩叫卖声又重新振作起来了,包子铺炊烟袅袅,布庄披红戴绿,酒楼挂起了高高的大红灯笼,行人熙熙攘攘,一副好不热闹的景象。
陆青恬最近得了件粉色的春衣,虽然都是丫环服,但总比冬天那套灰不溜秋的好许多,至少看得出她是个女的。
正巧这天莺莺让她去东城商业街的胭脂铺子买东西,于是陆青恬换了新衣服,收拾好钱袋和心情,慢吞吞地在街上逛了起来。
穿越都三个月了,还没好好看看这里的民风民俗呢,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为自己的逃跑路线规划规划。
其实陆青恬还是很喜欢山西这个地方的,乔家大院很有名,刀削面很好吃嘛,只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在山西割据的军阀就有好几个,还有遍布山野的盗匪,动不动就子弹刀子在头顶乱飞。
她并不是一个热血青年,而且二十年的生命都是在和平中渡过的,如今一下子被抛入枪炮不眨眼的年代,她真的有点手足无措。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或许等她强大了,会想参加革命什么的,但现在人单力薄的自己,只想好好活下去。
陆青恬心里百感交集,脚下突然咔嚓一声,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俯身捡起,竟然是一个镀金的打火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上面还刻着几个英文字母。
“小姐,能把它还给我吗?”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陆青恬转头望去,是个身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面容俊秀儒雅,身姿挺拔端立,两手随意插在裤兜里,站得像棵朝气蓬勃的树,与这里洋溢的乡土气息显得格格不入。
乔子程眼里看到的景象是这样的:喷薄而出的金色光线构成了巨大背景,周围喧闹的人群都变成了黑白默片,那位粉色衣衫的姑娘就静静站在那里,两条乌亮的辫子跳跃着点点亮光,褐色眼眸似倒映着清泉,摄人心魄,唇角勾起的浅弧恬静而柔美!
而事实上,陆青恬咧嘴笑并且两眼发光的原因是:这些金子是真的吧,剥下来应该可以换不少大洋!
所以当打火机的主人出现时,她有点失落,举了举手里的东西,问:“是你的?”
“上面刻着1923,是生产的年份。”
陆青恬低头一看,英文字母下方果然刻着年份的数字,只能悻悻把打火机递给对面的人,顺便问了句:“朋友送的?”
乔子惊讶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陆青恬指指他手中的打火机,说:“上面刻着呢,纪念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