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我算帐,也可以。”
唐多愁听他们言来语去,心中暗喜,原来这六分半堂的老总和金风细雨楼的新楼主都是如此死要面子的人,大意中伏有人救还不愿意,一定要自己亲手报仇才行。他心中暗笑这两人对情义债看的太重,当下怕三人说着说着又反悔,马上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快滚。”
听到唐多愁那两句老套路,少年极不耐烦,作势就要扬袖,唐多愁立即足一点地,倒飞三丈,只见几个起落间,人已消失不见了。
苏梦枕和雷损身上的麻药效力也差不多退了。但是麻劲刚过,身子尚软,浑身不怎么着力,极目望去已没了唐多愁的踪影,这才定下心来。
少年仍是紧绷身子正襟危坐,直到确认唐多愁离远后,才道:“多谢。两位真是聪明人。”
然后他咬着牙从桌上跌了下来。
他已昏迷,失去了知觉。但咬紧牙关,硬是将涌上来的一口鲜血吞了回去。
这冷冰冰的漂亮孩子,连昏倒都这样的倔强。
他跌下桌子,身边是苏梦枕。
苏梦枕双袖一舒,托在他身下,稳住了他下坠的力道。
他一咬牙才闭眼昏去的神情使人无端的心疼起来。
这时他才象一个足残、瘦弱、需要人呵护的孩子。
他的杀气尽失。
带着下坠之势,被全身酸麻却异常有力的苏梦枕接着。
——他的衣服上,好浓的血味,还有药味。
——可是,却使人这样的安心。
他模糊的意识到此为止,在一个充满浓烈的血腥味和药味的包围中沉沉睡去。
“这小孩子一定大有来头。”
苏梦枕和雷损用尽力气,才从已烧的快倒塌的三合客栈中出来,雷损就望着昏在苏梦枕怀中的少年,意味深长的道。
“他的武功以及应对的智计已不在你我之下。”
这是雷损说的第二句话。
“不过你最好不要靠他太近。我感觉,他身上的血味和杀气,就算现在还不重,但将来,一定不比你轻。你若靠他太近,不是你受伤,那么就是他。”
苏梦枕回到风雨楼里,反复玩味着的,是以上雷损所说的第三句话。
新任楼主一夜未归,破晓时分,全身是血的抱回一个昏迷了的漂亮孩子,而看他的样子,也是疲累不堪,被苏梦枕命去安置这少年的杨无邪心中惊异万分。
“公子,这孩子是……?”
“不认识。”苏梦枕将这孩子交给杨无邪,正想回房换件衣服,听他这么问,并没有回头,背对着杨无邪道:“不过——”
苏梦枕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孩子飘舞在空中的绝代风华,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刚救了我的命。”
“什么!”杨无邪和闻讯赶来的上官悠云一起惊呼出声。只不过杨无邪只是暗暗的轻呼‘天啊’,而大声叫出“什么!”的是上官悠云。
“别吵。”苏梦枕猛的回身,“他中了唐门的‘牵动一江愁’,你见识多,知道怎么救治吧?”他问向杨无邪。
“见血未?”杨无邪沉吟道。
“没有,似乎是擦破了皮。”
“那就无大碍。”杨无邪的口气很能使人安心:“只是被毒气伤了表皮,加上冰丝寒气侵骨,一时昏迷。”
“不行。”听杨无邪这样说,苏梦枕反而道:“万一毒气残留成了内伤,你负责?唐门的毒,非同小可。”他忍不住望向少年苍白的脸色,沉吟道“去把树大夫叫来看看再说。”
“公子!”杨无邪也忍不住声音高了起来:“树大夫是御医,刚被刀南神说动,给我们楼子当供奉,一点小事,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