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踞不知多少岁月,跟随那场战争一同死在这里的冤鬼们,也都一并消失不见。
将手心里那滴溜溜旋转着的白色莲花重新按回眉心,费了好一番功夫的他,有些没脾气的摇了摇头,自顾自叹道,“找错地方了,这厮是故意引我来的这儿?”
他抬头,发觉天色尚早,故而盘膝坐下,准备再用一次那个方法。
远在数里之外的陶泽于一处深水池子里睁开双眼。
他周身萦绕着的猩红雾霭上点缀些碎碎金光,好似星星一样。
现如今他有着怎样的实力,陶泽自己也不清楚。先前杀那官家费了老劲,而如今自己再面对他,恐怕不需的以命相博。
“神神鬼鬼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条修行准则,可到了我这儿怎么就都不顶用了。”
一半自嘲一半惋惜的握了握拳头,他靠半路学的一些个阴阳术法以及拳脚功夫活到现在,本身一直没有具体的定数。
外界哪怕是真人也分高境,深境,妖族更不用说,光是妖兵妖将中间就差了三五百年,陶泽要走的路,或许更应该是没什么仙缘仙根的凡人才走的武道一途。
可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其中术法功夫就得打熬筋骨几十年如一日,而武道精髓全在悟性上,能否得悟才是区分武夫与宗师,凡人与仙家的根本。
说来好笑,他的刀是国家发的,刀法也是军营里学的那几招几式。搁外面,或许连个三流高手都算不上。但偏偏,自己一路活下来,一路上光是用刀,砍死砍伤的神仙妖怪数不胜数。
不由得,他想到曾和自己一同服役的另一个家伙说,“这世上鬼神其实也就那样,不然怎么他们也用兵器,也怕被人杀死?要我说,真要有机会,我一定逮着上去给他们一人一刀!”
清理了下脑袋里的杂念,他现在只有一条道可走。
从池水中出来,陶泽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他没去管天上那个风尘仆仆的家伙,径直走向一旁的石头。
原本想直接动手的钦火,在看到池水边的那滩衣物时,破天荒的耐下心来。
好在那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陶泽只把裤子穿了,衣服什么的也不重要,倒是待在一旁的老马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没第一时间摸刀,而是将手放在那颗躁立不安的马脑袋上。
“待会儿咱俩离远点,我这老伙计上了点岁数,还想着让它多活两年。”
钦火点了点头,他指着来的方向,说,“地方我找好了。这点路,用不着我亲自看着你吧,妖星。”
“我有名有姓。”陶泽把马缰绳解开,马背上挂着的一些东西也都统统丢到地上。没了束缚,老马也好似明白什么,他蹭着陶泽身子,脸上,眼角流出泪来。
“没事,待会儿就回来。”
他把刀拿上,跟着那钦火一路往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