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般动物高不过一尺八,再大些和人高的多半也不会选树缝紧密的路,一来,这些动物通行其实是有自己的固定通道,二来不熟悉的灌木密林有时候往往意味着未知的危险。
因此,这根伴线的高度锁定在了二尺及以上,三尺不到。而出现的位置也在树与树之间不容易出现低矮灌木,且易于躲藏的地方。
因此,当姜沁毫无征兆的碰到这根伴线,并以为自己是被什么树枝给绊到时,两人还未意识到周遭已经有消息正以他们不知道的方式快速传递出去。
说回到陶泽这边,他作为沙场老兵,尤其还在丛林兵团里服过役,对待这里的一些个阴险手段可谓见识颇深。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的一个同伴是怎么踩到别人布的陷阱,然后丢掉一整个小腿的。
这种地方下,生命的丑陋被一览无余。无论是植物还是毒虫,都有可能成为杀死你的一环,更别提森林里还埋伏着各种看不见的弓弩手。只需要化好妆,静悄悄的趴在暗处,等待猎物上门。这些家伙的耐心极强,为了杀人甚至可以不吃不喝不动将近一旬的时光。到了这里,身份,胆识都不重要。唯一拼的就是运气和谁的身体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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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如今的实力,倒是不用担心自己。只是身旁这小妮子初来人世不久,虽说是妖,但身体弱的跟个寻常人家的大家闺秀差不多。带着她想要冲出天兵们的包围圈,难度可想而知。
当然,陶泽心里其实没多少怨言。他这个人本身就不怎么喜欢抱怨,活到现在,凭的就是本事和命硬。哪怕身边队友死绝,他都不会有太大反应。像他这样的人,就连一向说话周正的队长都表示,“建功立业,最好还是死在战场上,起码到了来不孤单。”
就在陶泽用刀鞘拨开一丛荆棘时,远处的动静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东边,我们被发现了。”
姜沁一脸紧张,她不清楚自己们都这样小心了,是怎么被知道的,就见陶泽背起她,朝西南方向快速移动着。
四周都是树,姜沁趴在背上,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路过的枝叶从脸上飞快打过,头顶上明晃晃的天空正如变幻莫测的云朵一样。
某一个时刻,她感到一种无名的窒息,明明身在暗处,却总有种被人堵在角落里,那些空气似乎怎么也钻不进自己的胸腹。姜沁憋的实在难受,她猛地喘了一大口气,就在刚刚她一直闷着,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然而,陶泽却在这时放下她。姜沁刚想去问,转眼便看见森林里不断的有人影晃动,四面八方,他们是被人给围住了。
陶泽猫着身子没有暴露自己放下姜沁的位置,他小心顺着一截两人宽的古树上到树冠,接着,如同一只藏身密林中的野人,在树上隐匿又不时露出些声音好吸引敌人往声音的方向去赶。
姜沁捂着嘴巴,她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哪怕是呼吸。直到陶泽走远,那些追他的声音也都纷纷被引去了远方这才探着脑袋瞅一眼。
这些天里,关于天兵已经形成一种刻板的心理阴影。她忘不了那鸟喙一样的青铜头饰,以及那些人是如何袭杀苏晏时的场景。如果是陶泽被抓住,肯定不会像苏晏那样完好无损的又回来。
老实说,她无法想象陶泽缺手断脚的站在她面前的画面,以往无数多比这还要惨烈的事情,文字一样钻进她的脑海,可她还是不能理解,鲜血与尸骸,刀剑起兵戈,人死同尘哀这些。可随着自己不断的接触,那些原本只在辞海中的文字,如今一个个的出现在她面前。
山岭外的世界向着女孩露出狰狞一角时,“可是姜沁啊,你即如此心疼,为何又不肯放他离开?”
她摸着手腕处的铜环,一张张面孔如同白纸一般,一如庭下望月时的寂寥。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