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心似乎又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了,赖次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现在想要验证另外一个推测。
土岐赖次缓缓闭上了眼睛,放空意识,在识海里搜索着什么。
……果然,空荡荡的,那个讨厌的家伙被困住了。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土岐赖次松了口气,嘴角也渐渐有了一丝笑容。
太好了,自己重新成为自己了。
……他终于重新拿回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永久性的。
“饿了。”
赖次扭着头往四周打量一番,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要说特别,也许就是这个房间里的气味吧。
……充满了消毒水的气味。
等等……赖次忍不住皱了皱眉……消毒水?
消毒水是什么东西?
他抬起手拍了拍脑袋,这才意识到那是继承自“他”的记忆。
听到赖次说饿,深雪就一溜小跑地离开了,没过多久又一溜小跑回来了,她的手里多了一碗粥。
小心翼翼地在赖次的脖子下面垫了一条棉被,深雪端起碗来,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再吹到热而不烫的程度,才开始喂赖次喝粥。
“不用……我自己来。”
赖次轻轻挡住了深雪的小手,在深雪和果心诧异的目光中自己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
然后,他掀起被子,坐在光秀的对面自顾自地喝起粥来。
如果说佐佐成政是一个很会享受的恶棍,那土岐赖次就是一个天生的贵族。
他神态从容地屈膝跪坐,气度优雅地一口一口地喝着最简单的白米粥,虽然没有华丽的衣服、没有上等的菜肴,但此刻的赖次无疑是一个出身高贵的翩翩公子。
——比起明智光秀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光秀很诧异,也很喜欢。
直到一碗粥喝完,他才开口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
“光秀大人来之前昏迷了三天,之后又是三天……算起来昏迷了6天了。”
深雪掰着纤细的手指数着,忽然嘻嘻笑了。
“自从来到这座城之后,深雪可是掰着手指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过,真好……大人终于醒过来了。”
她的眉眼间,足以看出对赖次的关心是发自肺腑。
可讽刺的是,就算是细心如她,也未能发现眼前的这位大人,早已不是她所熟知的佐佐成政。也许房梁上那个人能发现,但她又怎么会去提醒深雪呢。
“嗯……瘟疫扩散了吗,光秀?”
直到赖次扭头发问,光秀才反应过来,她对赖次这种优雅从容的举止有些着迷,不知不觉中竟有些沉迷其中。
“全赖主公先前采取了有力措施,才阻止了瘟疫的大规模蔓延,经过启迪医馆的诊断和勘查,可以确定瘟疫的范围就在春日山一带了……至于春日山以外,许多村寨都已经被空了,这也是瘟疫未能大肆扩散的原因。”
“知道了。”
赖次点了点头,站起身缓缓走上了阳台。
在过去的几年里,长尾景虎经常在这里观赏风景。
在过去的几十天里,长尾政景也曾经在这里观察武田军的动向,布置城防。
但此时赖次攀上春日山城的最高处,却只能看到残破的春日山城和城下町的残垣断壁。
“那个家伙的生存之道是复仇……可我呢?我的道路是什么?”
南风吹起了赖次的衣袖和前襟,也带来了春夏之交的暖意,但他的心却开始迷惘起来。
他是土岐赖次,他不是佐佐成政。
佐佐成政可以为了复仇欺骗小公主,可以为了复仇赔上整个美浓、甚至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