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才好呢?是勋搜肠刮肚,回想前一世偶尔搜集到的那点点可怜的佛教知识,突然之间,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
于是再度冷笑着以对纬氓:“即中国可为佛国,亦非汝所能为者也。汝中道出家,能通梵语否?曾往天竺否?有何学识,而敢言此?”
纬氓淡淡一笑,说太尉您太过小瞧我了——“贫僧师从严浮调,受安息僧安玄真传,深研《法镜经》、《阿含口解十二因缘经》、《濡首菩萨无上清净分卫经》等,虽不识梵文,未履天竺,然中土释门,未逢对手也。昔日妄作,非无知识,乃尘垢蒙蔽心镜所致。乃改前非而从今是,自来白马,寺僧皆无以难之也……”
语气颇为自得,貌似目前全中国最通佛学的,也就只有他纬氓法师啦,除非你现从天竺接一名高僧过来,否则无人有资格、有能力与他辩经。
是勋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什么严浮调,什么安玄,还有那些莫名拗口的经文名称——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知道《金刚经》吗?你又不会七十部《金刚经》,又不是山东人,还愣充什么**师啊!”
嗯,好象这年月还真的没有《金刚经》汉文译本,更没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大概都是后来唐玄奘翻译的吧(其实初译都是十六国时代的天竺僧鸠摩罗什,是勋当然不知道)。这年月中土佛教的水平也就这样了,怪不得后来达摩入华,基本上打遍……呃,论遍长江南北无敌手啊。
小样儿,瞅你这德性,就貌似在说:“我学问可大了去啦,本幼稚园中无人是我的对手!”哧,就这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因此是勋把嘴角一撇,面露不屑之色:“岂中国再无僧侣,于经义可长于汝耶?”纬氓赶紧说我可不敢夸这种海口,我只说自己是前三名,没有一口咬定稳居第一啊。
是勋不去理他的辩解,冷笑道:“吾昔日亦曾遇一华僧,德量无对,彼亦不敢言使中国为佛国,独汝井蛙而生宏愿,岂不可笑?彼僧曾诵诗四句,以谕修行,汝若能解,吾掉头便去,若不能解,且自斟酌,收其妄念,如何?”
听到这话,纬氓不禁感起兴趣来了,于是点一点头:“太尉请言——贫僧若能解,还望太尉助我得成宏愿;若不能解,愿不可息。然再不敢教化太子矣。可否?”
是勋说好,要的就你是这句话,你且听来——
于是高声吟诵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纬氓听了这首短小的诗篇,不禁肃然起敬:“此真高僧大德所为也。”而且肯定是华僧所做啊,西域僧也好,天竺僧也罢,在此之前还真没有谁精通汉语,进而能用汉语做诗的——他们大多只是粗通中文。还得在中国人的协助下,才能顺利翻译佛教经典。
这诗中的含义可深了去啦,然而——纬氓说倒还难不倒我:“菩提为道。身与道通;明镜悬照,以助心行。修行如拂尘,使身不离道,使心不烦恼。渐拭渐净。明心见性,乃合于道而从于佛矣。如是否?”我解得对不对啊?
是勋心说我怎么知道你解得对不对……看起来这个纬氓确实有两把刷子嘛,我不出绝招那还真不行啦。于是瞬间推翻前诺:“此诗易耳,尚有一诗,得愿闻否?”
纬氓赶紧说:“愿闻。”他一个痴迷于佛法之人,骤闻如此妙音,咀嚼之后,满口余香。中心大畅,听说竟然还有第二首。岂有不想再听的道理呢?还怕是勋不肯吟诵,于是重申前诺:“若贫僧不能解,亦不再敢教化太子矣。”你别废话了,快说吧。
是勋淡淡一笑,于是吟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佛教能够成为世界四大宗教之一,重点不在创生,而在繁衍。对于是勋这种基本上唯物,不信鬼神的人来说,根本不相信古老的奴隶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