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千万别这么说,叔叔和阿姨养育我十年,我一直非常感激,所以您不欠我什么,我也不需要您来弥补什么啊!”
凌动听着又长叹了口气。
“你真是个好孩子,打小就是那么乖巧懂事,为什么你阿姨她就不能把你当自己女儿看待呢?”
“其实我能体会阿姨的心情,毕竟她很希望能再替凌非生几个弟弟或妹妹。”
电话那端又沉默了,然后传来凌勋疲惫苍老的声音:
“人应该要知足,如果不是你母亲牺牲自己救了她,不要说什么凌非的弟弟妹妹,你阿姨和凌非只怕也不在了。你阿姨她捡回一条命,还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这都是老天爷慈悲,让她碰上你菩萨心肠的母亲,她该生生世世感念这个恩泽才对,为什么她就是想不通呢?”
“那么叔叔,您是因为我才和阿姨渐行渐远的吗?这么问您实在很失礼,但我听凌非说您待在国外的时间愈来愈长……”
“这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我愈来愈无法忍受你阿姨那日渐偏激的心态。从医生宣告她无法再怀孕那一刻起,她就变了,变得阴沉自私尖酸刻薄,她还……还一口咬定我在外头养女人,对她不忠实。”
“您没有吧?”
“我当然没有。”
“那么……您还爱着阿姨吗?”
“爱?”凌动笑了笑。“我们这把年纪已经不时兴什么爱不爱的了。”
“但您还是关心这个家的是不是?您关心阿姨,当然也关心凌非。”
“遗憾的是他们似乎都不这么想。”凌勋说的颇为无奈。
童心妙想了想,开口问道:
“您什么时候有空回台湾来呢?”
“回台湾哪?”凌勋迟疑。“要休假是没有问题。”
“我真的希望您能回来一趟,叔叔,因为……”童心妙深吸了一口气:“我跟凌非就要结婚了。”
欺骗长辈应该算不上是犯罪吧?
挂断电话后的童心妙开始思索这个问题,她大胆的行为会不会导致不可收拾的结果?说真的,她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
总不好在电话里拼命聊,很贵的耶!而且付费的是她,说的愈久她心就愈痛,况且再说下去凌非也许会回来,被他撞见的话可有得解释了。
梅兰说的对,这件事真是吃力不讨好,她的确蠢,硬要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怨得了谁?
童心妙叹息,起身进浴室沐浴盥洗,二十分钟后她围着大浴巾走出来,恰好听见开门声,她微微探出头去,就看见了正在脱鞋的凌非。
“你回来了?晚饭吃过没有?”她微笑招呼。
凌非却没有笑,他猛一转头看见围着浴巾的童心妙,那张俊脸上的表情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你这是什么样子?”他以咆哮般的音量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门没有锁你知不知道?”
“啊?我忘了锁门吗?真的假的?”童心妙拉拉身上的浴巾。“那你记得把它给锁好。”
“喂!”凌非一听又吼:“你门没锁还披着条小毛巾到处晃来晃去是什么意思?万一有什么人闯进来怎么办?”
“除了你还有谁会来?而且我围的是大浴巾。”童心妙嘀咕着,随即又耸起眉。“你吃了火药了?一回来就大呼小叫的。”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不骂你你以后怎么会记得锁上门?”
“你搬过来之前,我可从来没有忘记锁门的纪录。”童心妙说谎已经说成了习惯,脸不红气不喘的。
“那就怪了,我看是没有人发现吧?”
“发现什么?”
“发现你忘了锁门。”凌非没好气道。
童心妙也开始恼怒,为了这么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