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哆嗦,将斗篷的领口紧了紧,这才没觉得那般寒意森森,探头朝外边一看,却见马车旁边围了好几个小孩子,手里拿着雪球,正睁大眼睛在看马车。
“前边路窄,进不去了。”沈子杰手里捧着那两只盒子,满脸愧疚:“只能劳烦大夫跟我走一程了。”
“杰哥哥,这是谁呀?”一个小孩儿跑到芳华身边,眼馋的看着她穿着的斗篷,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就如乌豆一般。
“这是我从京城请来的大夫。”沈子杰朝那小孩笑了笑:“这么冷你们还在外头贪玩,不赶紧回家去?”
“大夫?”那小孩儿手中的雪球落到了地上,很快化成齑粉与地上的雪融在了一处:“可她是女的呀,还穿着那么好看的衣裳,她会看病吗?”
沈子杰听了一怔,转过头瞥了芳华一眼,见芳华笑微微的望着他,不由得讪讪道:“钱大夫,我相信你。”
“你请我来,自然是相信我,否则你何必请我?”芳华笑着朝前走了一步:“还愣着作甚?不是要去给你阿娘诊脉?快些带我去你家吧。”
她的声音清脆,话语里没有半分埋怨与不满,落在心田里,婉转动听就如空谷黄莺的啼鸣,沈子杰忽然间只觉自己心中有甘泉流过,清澄如珍珠,从巉岩溅落,点点滴滴落在玉盘之中,叮咚作响。
一袭鲜红的斗篷,在雪地里是那般亮眼,如若一树红梅欺霜凌雪的开着,那般艳丽夺目,沈子杰不敢再打量芳华,慌忙大步朝前方走了去,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像钱大夫这般心善又美貌的女子,实在少见。
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身后数行凌乱的脚步延伸着,从村口一直到了一幢孤零零的土砖屋前。低矮的篱笆被雪压得似乎更矮了些,靠着篱笆栽种着几株腊梅,大雪压不住那雅致的黄色,从那白色的底子里露出一点点娇嫩,几只小麻雀在树枝上跳跃着,啾啁有声。
从篱笆那边望过去,土砖屋甚是低矮,屋檐下站着一个中年妇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材单瘦,一把干菜叶般,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娘!”沈子杰慌忙推开篱笆走了进去:“你怎么能到外头站着呢,这么冷的天气!”
那妇人眼睛一亮,抓住了沈子杰的手:“子杰,你可算回来了!”
声音清脆,宛若少女,与她这张脸十分不相称,芳华站在小院里边,听着母子俩说话,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中年妇人,怎么竟然有一把这样好听的声音,这般年纪了还如此娇媚柔软,让人恍惚间忘却了她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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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盒子并排躺在沈子杰手心。
一只盒子上头的刺绣是精致的蝴蝶闹春图,五颜六色的花朵,一对淡黄的蛱蝶在花瓣旁边翩翩起舞,另外一只盒子绣的是明月柳枝,淡雅素净,月华如水,将那柳条映出了一团清辉来。
这两只盒子上的刺绣,是芳华选定的绣花样子,她本以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喜欢大红大绿的,也有喜欢小清新的,故此嘱咐珍珑坊的绣娘也绣几种淡雅的,可没有想到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喜欢那种热闹颜色,大红大绿的卖得快,小清新销得慢,故此最后还留了两盒,沈子杰也算是赶了巧。
“母亲,这是我送你的节礼。”沈子杰恭恭敬敬将两只盒子奉上:“这是济世堂的药膳。”
“济世堂的药膳?”沈家大娘将那盒子接了过来,伸手摸了摸上头的刺绣,神色有些恍惚:“这分明是珍珑坊的刺绣。”
芳华吃了一惊,转头看了看长弓她们,众人脸上皆有惊疑之色。
这次的盒子上头只在左下角绣了济世堂三个字,并未有珍珑坊的表记,一个住在乡村的妇人,如何识得珍珑坊的刺绣?而且瞧着她那神情态度,似乎是极为熟悉的,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