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在母亲给了我那笔巨款后,我肩上的压力小多了。我缴纳了学费后就把剩下的钱单独存在一张卡上,等着几个月后和母亲的关系近一点了,再还给她。
我念的是国内最好的经济系,念到了大四,课程还是一样多,选修必修实习等等。毕竟,大学这个门槛一跨过,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进一步深造,要么面向社会。
父亲在病床上的样子让我前所未有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所以我早早就下了决定准备出来工作;但两三个月前,学院的钱纲教授忽然主动找到我,说愿意接收我为研究生且能让院里给我奖学金。我起初以为是他偏爱我,后来才知,他在医院里看到我在父亲病床前衣不解带,被我感动了。
总之,不论什么原因,这是最近一年里,我收到最好的消息。
学业还算辉煌,但挣钱真是太难了。每一家餐厅都是社会的缩影,社会百态尽收眼底。来曼罗吃饭的客人大都有些来头,我一个小小服务生实在得罪不起,加倍小心的伺候。
好在餐厅的总体环境不错,同事们还算友好,只除了一位叫韩美的领班。沈钦言对我更是步步提携,我是新人,难免有顾虑不周不熟悉流程的时候,都是他帮我在领班和几位大厨面前说好话,还帮我应付难对付挑剔的客人。
有时,林晋修每两三天都会带着不同的女伴来曼罗吃饭,他总是点名让我为他服务,像小丫头那样使唤我,只要我稍微露出一点要爆炸的迹象,他就会支着下巴,闲闲地来一句“许真,你可不要给我丢脸噢”。
他的话的意思很微妙,每次我一听,脾气全没了。他可以轻易给我这份工作,也可以轻易收回,我只能加倍小心。
大抵是我的唯唯诺诺低声下气让他开心,林晋修每次给的小费很多,简直可以说非常多,几乎赶得上他吃的那顿饭的价格了。
第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第三次也是如此。这让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疑心他正在变相的接济我。
但他给小费的姿态丝毫不见同情,只随手把几张大钞放在菜单里递给我就携女伴从容离开,丝毫没有特殊之处,显然他把这事儿看得十分稀松平常。
悄悄问沈钦言怎么办,他倒是言简意赅:“收着。”
他说得轻松,我只觉得,林晋修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收的。我垂头,心情十分沉重。
他说:“有附加条件?”
我唬了一跳,“啊,这倒是没有……”
“你们认识多年?”
“哎,是,所以尴尬得要命。”我唉声叹气。
“你跟他暗示过你缺钱?”
“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事?”我顿了顿,“说实话,这份工作我本都不想答应的,不得不欠他一个人情了。”
沈钦言不意外地点了点头,“那不过是再欠一个罢了。”
能把一件让我纠结两周的事情说得如此轻松,沈钦言当真是快刀斩乱麻。
“人人都有难关要过。欠下什么,以后总有还清的时候,”沈钦言说,“现在,装傻。”
真是简单易行的操作方法。我钦佩地看着他,慢慢呼出一口气。明明年纪比我小,在很多事上比我通透得多。
我工作的第三个周末,遇到了一对让人印象深刻的中年夫妻。那位妻子一脸阴沉,脾气大得很。我察言观色,估计这两人必定是吵架方歇,心情都不好,于是格外的陪着小心。我知道在一百个人里总会有一个恶意顾客,但没想到遇到那么难打发的人。
通常我们是两个人照顾一桌,那天餐厅客人特别特别多,还有不少要外卖打包带走的,我们的人手不足这个缺点就显得十分明显,我完全沦为了他们的出气筒。
那妻子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