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谢顶男士问。
“不,普通朋友,”我有些尴尬,“我还没结婚。”
“哦。”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之后的发展几乎就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的标准流程,顾城会主动约我出去,从逛街吃饭聊天到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只用了一个多月。他是个快节奏却有耐心的都市人,而我则不急不缓地在寻求归宿,如此相遇可谓是一拍即合,以至于有一次约会时他问我,你觉得我们会结婚吗,我下意识反应回答,目前看来和你过日子没有什么不好的。
顾城是个很好的男人,我在心中对自己如是说。
十一月底是阿冉的生日,我在日历上一天天画着圆圈,眼看着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过分。
这四个月来我和阿冉的交流很少。上次七夕过后不久高三便放了暑假,虽然暂停联络只有短短的二十天,但这次开学后,两人之间总横亘着一层无形的隔膜。她也几乎没有再来过办公室,而每次在走廊见面,我除了礼貌的打招呼就找不到话开口。
前两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我有过问候,却都没有准备礼物,这次念及她已高三,好像再不准备什么就要分离一般。我日夜苦思冥想也没有什么头绪,每次和顾城逛街都会留意有没有可以买给阿冉的东西。顾城见我苦恼,问及是个学生生日后也悉心帮我出主意,最后在他的建议下我们一起去了音像店挑原装影碟,准备写点赠语贴上去。
我看着整面墙千万张海报影碟封面,最后鬼使神差的选了【廊桥遗梦】。随后路过文具店,我进去挑选信纸,无意中拿起了淡蓝色的便签,盯着发神了几秒,顾城唤了我几声,我最终把它放下。
阿冉生日那天是周六,高三没有休假,晚课时我去了她班上教室,没有找到她,班长说,一整晚都没见到她人,兴许是又翘课了。
我思伫了一番,去了副楼三楼楼顶的小天台。
副楼是一栋低矮宽阔的建筑,本身是用来做学术报告厅,相较高三主教学楼要矮了不少。这天台也就是主楼三四楼的高度,和主楼边缘的教师办公区挨得很近。我的办公室在四楼,每次望向窗外,都可以看见平整的天台,和不远处绵延的操场。
我时常在无疑一瞥里,就看见阿冉,兀自一人趴在天台的栏杆上,安静的看着远方。白日里她看着白云,夜晚里她数着星星,她手里时常拿着纸笔,心情好了,会写上一两句奇奇怪怪的话语。我有一次问她,你没事儿就在那天台上,勾勾画画胡思乱想写些什么,她嘴角一沉,也不笑,只说“不告诉你”。
这天也不出我意料,一推开门,我就看见了星光下她浅白色的背影。
她依旧趴在栏杆上,低着头,手臂左右来回起伏,应该是在笔记本上写着不为人知的话语。我慢慢靠近她,站在她身后开口:“光线都没有,乱写些什么呢?”
我从来没有料到,她突然受惊那般回身,本子突地摔在了地上,几张纸页飞出,而笔也滚落向了遥远的死角。
星光下她的双眼异常明亮,灰色都被镀成了银色天使般的光芒。我花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她眼眶里全是泪水。
“你生日啊,哭什么哭?”我左手是给她准备的礼物,右手自然的抚向她的脸颊。我很少和她有过触碰,每次有这样的念头总是会毫无来由的下意识制止住自己,好像……阿冉是我心中异常美好却触碰不得的存在。从第一次开始,到每分每秒,我都很享受和她的相处,但我总归在退步着什么。
这次也不例外,我的手还未碰到她的皮肤,便自己停了下来。我呆呆地望着她,她的回望却坚定有力,我突然有点害怕那其中的意味。见我停下,她嘴角勾起了一个绝佳的讽刺。
闪避,退步,仰头,她把眼泪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