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这一路上满脑子尽在幻想。走过王三爷家,王三爷又睡在吊床上。那台陈旧的收音机沙沙地响。尽管声音模糊不堪。我也能听出王三爷听的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个少儿节目。主持人那嗫声嗫气的播音像是在学猫叫。技术太差。有时又像在学狗叫,猪叫,王三爷听了还挺乐乎的。显露出那一排仿佛栅栏似的牙齿。栅栏像是被猪呀狗呀推倒了一半,留出了一大缺口。此栅栏颜色不一,有黑的,黄的,就是没有白的。外人看了以为上面是一条小水彩画或什么壁画之类的。倘若真能称上是一幅画,那此画应取名为《王三爷的牙齿天空》。足以和蒙大姐的微笑相媲美。
“屎霸!”王三爷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你这是要去哪?”
我说:“还能去哪,回家呗!”我走近王三爷。“您整日都挺悠闲啊三爷。”
“又出啥鬼主意了?”
“您这话是啥意思呢?三爷,我老觉得您说话像讲故事。”
王三爷仍睡在吊床上,慢吞吞地说:“一见到你就能预感得到没啥好事发生。”
“您说的也许有时候是对的。不管怎么说,您永远是我屎霸最敬佩的人。即使以后您死了,骨化成石灰粉一样的白粉,我一样会不顾生死地敬佩您。”想到鸟笼的事终究要麻烦王三爷,我随便夸了他一句,没想到王三爷听了不乐意,反而骂起我来。我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就算说出也说不清。
“我就说见到你就能预感到没啥好事发生。你这小小年纪整日盼我归天,去你的!”王三爷提脚轻轻踹了我一脚,我闪了过去。“最近咋的不见三根的影儿?”王三爷问。
“您甭问那号人,不值一提。伪君子莫过于三根。他还在背后说您三爷的坏话,说您的睾丸像个红太阳。我说不是,他硬说是。最后瘪三跑过来说您的睾丸其实像个舵鸟蛋。我又全盘否定。为了您的名誉,我豁出去了。被他俩打得几乎骨折。实际上,我觉得您老的睾丸应该是世界上最完美,令人憧憬的睾丸。”我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该如何把故事继续编造下去。
《真实人5》
王三爷听了又不高兴。这老人难以饲候。本人为能使他高兴振奋了话语却让他满肚子尽生怒气。我立马转了头,欲要溜开,又被王三爷叫住。我打了个冷战。“还有啥事啊三爷?”
“听说你和尿桶养了两只鸟?”
“正愁没竹笼子。”
“哦!”王三爷就哦了一声,啥也没说。我倍感失望。
我说:“难道像您这么乐于助人的人不表示表示?三爷,您的编织技术可谓海外闻名啊,更别说是区区一个王宅村了。您不对此表示表示就不是您了。”
“节目要到高潮了,你先闪一边去,改日再说。”
“哦,那我回家了。”听到王三爷那句“改日再说”,我心底里觉得竹笼子的事情看是有那么一点希望了。所以我是蹦着回到家的。
蹦蹦跳跳回到家。老爸刚从地里回来,汗流浃背,一身都是臭汗味。他正在水井边打水,背上搭着一条粉红色手帕。见到我回来就没有好气,拿眼瞪了我一分钟之久。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也不敢直接冲入厨房拿出刀子。
“干啥来了?”老爸王大山审问道。“去,到正堂上把我那条短裤拿过来!”
“哦!”我走进正堂,东翻西找。在一张木椅上发现了老爸所说的短库。我拿来嗅了嗅,一样有汗味。我怀疑此短裤是在秦始皇那个年代就留下来了。汗味里充斥着远古历史的气息。老爸在外头喊着问我找到没有,我说找到了。
“爸,您看是这条不?”
“就这条。瘪三他爸送的。人家买了新的旧的不要了。人一中奖就阔了!”
“爸,要不您也去中它一次,阔它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