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散:“天佛老爷,这是怎么了?”
婆子们七嘴八舌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并再三强调是三小姐突然带人冲进来的,与她们无涉。几个丫鬟自不肯依,硬说是她们不知避让,冲撞了三小姐。
双方争来辩去吵个不休,直到许嬷嬷断喝一声,才算了解:“够了!没见小姐昏了吗,先送回房请大夫来看是正经!”
她自认此事与自己无关,加上这祸事确实不小,纵是她有心卖三小姐的丫鬟们人情,也断断遮掩不住,便索性摆出一副秉公办理的模样。
一名年纪大些的丫鬟上前一步,忍泪说道:“秋霁没伺候好小姐,被罚也是心甘情愿。但嬷嬷和竹枝姐姐既然在这里,想来夫人定是会责问的。”
“你——”许嬷嬷气得一抖,但也猛然悟到秋霁说得不错。以夫人的对三小姐的疼爱,凡是在场之人定然都脱不了干系。
——得想个法子将这横祸免了才好……
正思量间,许嬷嬷猛地看到了稳坐一旁,看似吓呆了的明华容,顿时眼前一亮:是了,如果将此事责任推到夫人素来厌恶的大小姐身上,夫人盛怒之下,肯定不会细究,届时她便可以逃过一劫!而以明华容懦弱的性子,定然不敢分辨,还不是全由着自己编排!
想到这点,许嬷嬷刚要说话,却见明华容抢先一步站起,一脸惊慌地说道:“这位就是三妹妹明霜?她昏了这么久,你们竟不去叫人?我要禀告母亲,让她快来救三妹妹!”
说着,明华容提起下裙疾步往外走去。许嬷嬷本能地想拦住她,但周围都是人,稍一耽误,明华容纤瘦的身影便消失在院门之外。
听到她最后那句话,说是要去找白夫人,许嬷嬷又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这死丫头还不知道夫人多不待见她呢,居然想去找夫人告状,那就等着瞧,夫人究竟是信谁的话!自己不如留在这边好生照料三小姐,说不定还可以趁机邀一功。
这么想着,许嬷嬷便指派婆子们速速拿屉凳来将明霜月抬回小院,又打发她的大丫鬟秋霁和竹枝一起前去向老夫人等禀告这边的事情,顺便还让婆子到二门外吩咐跑腿的小厮,拿了名帖去请常请的大夫过来。忙到十二分去。
当依旧昏迷的明霜月刚被抬进闺房内安置下,院门处便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许嬷嬷心道来得好快,便刻意将声音放高了些:“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水来替小姐收拾,再将帐幔放下。过会儿大夫就要过来了,小姐的玉面岂是能让外人得见的。”
分派的功夫,脚步声已来到睡房门口,许嬷嬷这才装作刚发现有人来的样子,故作惊慌地福了一福:“奴婢一时不察,竟未及时拦住三小姐,让小姐受了惊吓以至昏厥,实在该死!”
她满心以为夫人斥责几句便会饶过她,转而去发作明华容,不想,回应她的竟然是另外一个人:“护主不力在前,主子昏了又不顾她的安危,只顾着推御责任,你这老虔婆的确该死!”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熟悉声音,许嬷嬷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来,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老夫人,怎么会是您?”
在丫鬟婆子簇拥下前来的竟然不是白夫人,而是被杨妈妈搀扶着的老夫人!
一听这话,老夫人顿时怒道:“怎么不是我?孙女出事了我自然要来看看,否则还不知要被你怎么糟践!调教出你这等刁奴,你主子也难辞其咎!”
这话实在太重,许嬷嬷赶紧跪下去将头磕得怦怦作响:“奴婢挂心三小姐,一时不慎说错了话儿,还请老夫人饶过奴婢这遭!”
但一边求饶,她却一边在想,究竟是谁的耳报神知会到老夫人耳边?而向来对夫人及两位小姐隐有敌意的老夫人,又如何会亲自过来探看三小姐?
正思索间,她眼中突然捕捉到一片眼熟的素色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