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刀!
但白家乃是高门世家,门生遍布朝野,在朝内又正如日中天,何等宠然大物。而且这尚书之位本就是别人冲着白孟连的面子才提拔了他上去,要是同白家翻脸的话,被从尚书位子拔下来,还不是白孟连一句话的事!
将他面上毫不掩饰的重重焦虑看在眼中,明华容略略一想,便猜到了他的顾虑,遂假装安慰地说道:“老爷,陛下虽然起了疑心,但也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咱们与白家虽是姻亲,但夫人既嫁了过来,从此便是明家的人,您只要行得正坐得直,陛下自然能看出您的心思所在,想来应不至为难您的。”
明守靖摇了摇头,苦恼道:“你当这是你们小姑娘之间的小嫌隙么,天子之怒,何等可怕。虽然朝中现在以白家势力为最,但到底陛下才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他一旦察觉有人竟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势必震怒。似为父这般处境,多半会被拿来开刀啊。”
一时情急,他不曾多想便将心事说了出来,说完才意识到,明华容一介闺阁弱女,如何听得懂这些朝堂局势。(。MianHuaTang。cc 棉花糖)
却不想,听罢他的话,明华容接道:“那么,老爷为何不向陛下开诚布公,表明立场呢?我看陛下并非蛮横强势之人,您的话若是出自肺腑,他应当听得进去。”
“表明立场?”明守靖一边惊讶于女儿的聪慧,一边思索着可能性,末了,断然摇头,说道:“如果是别的事,或许还有几分指望。但我与白家牵涉颇深,陛下他一定不会信我。若我贸然开了这个口,说不定他会认为白家已有防备,多半还会提早发难。那时我们明家阖族的性命前程,也就到头了。”
明华容本就在等他将所有顾虑都说出来。当下闻言,淡淡一笑,说道:“老爷莫急,女儿有个法子,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一个刚打乡下回来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好主意?明守靖不抱希望地摆了摆手,刚要命她下去,明华容却已走近了两步,低声说出一番话来。
“这……这……”听完她的低语,明守靖额上沁出了汗珠,但面上的表情却并非害怕惶恐,而是由混杂了心灰意冷的焦虑,逐渐变得凝重:“这法子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是否太过荒谬了?我……为父……”
明华容淡淡说道:“此事本就是白家人意图不轨在先,咱们家不幸上了他的贼船,难道还真要跟着去为虎作伥不成?您既无此意,还是速速找个法子脱身为上。只是如今已然身处险境,说不得,那脱身的法子自然也要凶险些,否则又如何能取信于陛下呢?”
说罢,她抬头直视明守靖,又道:“话又说回来,反事有弊必有利,富贵需向险中求。老爷若能将此事做得妥当,在陛下面前的功劳已可抵得上从龙之功。等到时候扳倒了白家,您自己可不就上去了。”
早在听她分析利弊的时候,明守靖脸上就于紧张之中,另外透出了几分隐约的兴奋,待听到取白氏家族而代之的这番话,脸上更是瞬间容光焕发起来,当即便下了决定:“好!华容,为父就听你的,且去试上一试!”
不知不觉中,他对明华容的口吻已亲切了许多,不再如先前一般生硬刻板,隐约还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明华容暗自嘲讽一笑,口内却提醒道:“之前女儿曾听说白丞相每年都往镇北将军府送礼呢,又听闻白家那位任参军的表哥虽是驻扎之地与赵将军不同,但亦是时常修书前去问安的。今日赵家公子之事,您面圣后可得拿稳了主意。”
听到这话,明守靖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之后,思忖片刻,却是有些犹豫:“这……毕竟独秀她……”
“二妹妹本是个好姑娘,可惜如今的名声已是……唉。”明华容摇了摇头,一副不胜叹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