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可赏玩。明华容便走到临水的长廊内坐下,眺望着湖心,享受这一刻难得的静谧。
而被留在原地的姬祟云,呆立片刻之后终于也回过味来,明白了明华容的言外之意,知道她并不是认真生气,只是不喜欢这样孟浪的举动,但却仍然愿意给自己机会。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种态度也算是一种无言的肯定,肯定了他的猜测:纵然被自己冒犯,做出逾矩之事,明华容也不会马上绝然离开,不再给他半分机会。再深思一层,明华容这是变相地默认了对他有情……
意识到这一点,姬祟云胸臆间的欢喜霎时充盈得快要爆炸开来一般,心跳得越来越快,俊美的面庞更因极度的喜悦而焕发出惊人的神采,教人不敢直视。他怕太过欢喜会再度做出令明华容不快的举动,便又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觉得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才走到明华容身边,与她一起并肩坐下。
静静坐了一会儿,明华容瞟了一眼笑得快见牙不见眼的姬祟云,突然少有地生出几分促狭之心,便故意说道:“想什么好事呢,笑得这样开心。”
“我……”姬祟云这时已然笃定,明华容对于瑾王并无半分绮思,加上已经得到了她几同默认的答案,如果就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女孩子家脸皮薄,恐怕真会同他生出芥蒂。想了一想,他说道:“上次我就想告诉你我的来历了,但那时说话不方便。现在趁着还有时间,我就同你说说吧。”
对于他的出身家世,明华容倒不是很关心。纵然出身显贵,家世尊荣又如何?照样有刻毒如白氏、险恶如瑾王、忘恩负义如明守靖一流。比起这些身外之物,她最看重的是他的诚挚与执着。不过,既然他主动提起,明华容便侧首聆听。
不想,姬祟云出了半晌神,却笑叹道:“事情太多,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罢了,就从头简单说一遍吧。你该知道,我不是昭庆人,而是景晟出身。这次之所以到昭庆来,是为了追查十五年害死我父亲的人。”
转头迎上明华容震惊的眼神,他苦笑道:“我们两个身上的麻烦事,好像总比其他人多些……家里出事那年我刚好过了四岁生日,我爹爹叫姬任情,是被元丰帝御笔亲封为国之柱石的大将军,娘亲姓贺,是元丰帝的嫡亲妹子。我仗着家里宠爱,无法无天,每日不肯习武念书,只知四处捣蛋……”
随着回忆的话语,他慢慢陷入当年的情绪,恍然之间,他似乎又是那个总角短衫,无忧无虑的小小孩童,每日里最大的苦恼不过是逃开喜欢管头管脚的娘亲的监督责罚,想方设法多玩一会儿罢了。(。MianHuaTang。cc 棉花糖)
他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他将来会成为景晟京城中无数纨绔二世祖中的一个。毕竟他爹是大将军,他娘又是公主之尊,姬家的盛荣在这一代已经达到了顶峰,就算他毫不成器,也可以躺在先人的功绩上悠哉游哉过完这一辈子。
但变故总是来得突然,教人措手不及。记得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他像平常一样悄悄从侧门溜出府,准备去花市找昨天刚认识的朋友玩耍。却没想到父亲竟就站在那里,吓得他赶紧又缩了回去,刚准备逃跑,却又觉得不对,便藏在门后大着胆子向外看去。
父亲确实并未察觉他的到来,只是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平日坚毅却不乏笑容的面孔难得绷得紧紧的,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他记得父亲这次出门是准备入宫探望偶然风寒的元丰帝的。对于这个身体不好,三天两头总爱生病的皇帝舅舅,姬祟云既同情又钦慕,在父亲出门之前,他曾要求父亲带自己一起入宫探病。但素来对他百依百顺的父亲,这次却是罕有地拒绝了他,并且也说不出原因来,只是让他好生在家待着,安心读书。
现在想来,父亲当时是否已察觉了什么端倪,所以才不愿带着他去冒险?又或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