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某个门窗紧闭的房间内,宣长昊神情冷冷地负手而立,听到下面已有些喧哗的莺燕之语,眉心微拧,向身边侍立的一名灰衣人微微颔首,说道:“去吧。”
“是,陛下。”灰衣人行了一礼,随即如鬼魅一般不着痕迹地离开了房间。
待他走后,宣长昊将窗户推开一线,视线下移。目光在人群中最为淡雅的那抹白衣上微微一凝,旋即又猛然收回,掩饰般看向长公主。
以长公主的身份,自然是踩着时辰来的。当下见过礼后,她坐了主位,焚香净手,果然依着明华容的建议,念了一段祈福的经文。之后便示意众人,祭祀开始。
这闺中祭拜的规矩,自然比不得祭祖的繁琐,十分简单。当下明华容在三牲与时令瓜果供品前念过祝祷之词,焚化词章,又敬香完毕之后,又有宫女捧上清早收集的露水与新折杨枝,站到明华容身旁。(。MianHuaTang。cc 棉花糖)原本列队成行的少女们缓步前行,依次上前。明华容拿起绿枝轻沾露水,轻轻洒在她们的手上,以示祝福之意。
受邀的小姐并不太多,整套仪式做下来,也不过半个多时辰的功夫。长公主远远坐在亭内,见做得差不多了,不禁含笑抬头看了阁楼上某扇半掩的窗户一眼,旋即叫过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宫女领命上前,扬声说道:“主祭已毕,请小姐们入案就席,歇息片刻。”
四周早准备下了案几茵席,上陈有点心水果,并桂花酿和清水等物。一干千金小姐们站了这半天,也觉得有些渴了,入席之后便不再矜持做作,纷纷斟了浅金色的桂花酿轻啜浅酌。
项绮罗也倒了满满一杯,却是光顾着同临座相识的女子说话,捏在手里并不马上喝下。似乎是过于宽大的广袖压在了什么东西下面,她持杯的手略略抬起,想要整理一下,不想却撞到了正巧走过来的一个人,满杯酒液顿时统统泼到了对方的衣裙上,酒杯也在地上摔得粉碎。
“对不住,我不是有心的,你——”项绮罗满面歉然地站了起来,看清来人后,歉意愈深:“明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并非故意。”
被她泼到的人正是明华容。低头看着雪白的裙裾上的大片洇湿,她心中微微一动,总觉得有哪里不妥,但一时又说不上来。遂向项绮罗摇了摇头,说道:“项姐姐无需在意,反正我现在就要去换衣裳,不碍事的。”
项绮罗似乎是颇为抱歉,顺势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多谢明小姐宽宏大度,不与我计较。不如我随你去,服侍你更衣,可好?”
感觉到手腕间传来的非同寻常的大力,明华容心内再度生出不妥的感觉。她微微挣了一下,不想项绮罗却是拉得死紧,竟未挣开。这时,只听项绮罗又说道:“明小姐,你就给我这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好不好?”
闻言,明华容眉眼微沉,刚待说话,正在这时,却听见院外传来一声惊呼。旋即便有宫女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救命啊——有鬼啊——有白衣女鬼啊——”
有鬼?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都是一愣,第一个念头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但见那宫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鬓发纷乱,面色发白,甚至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十分狼狈,不觉又信了五六分。世家小姐多数胆小,当下除了少数几个记得要恪守礼仪不能失仪的,其他人都不自觉站了起来,靠近身边的人,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害怕一般。
见状,长公主弯眉一皱,斥道:“你不是本宫殿里的人,是哪里来的?胡说什么?”
那宫女慌慌张张跑进院子来后,看到满院的人,眼前顿时一亮,像是找到救星似的。听到长公主的喝斥,才发现这里竟有贵人,于是面色复又一白,满面惶恐地跪下连连磕头:“公主殿下恕罪,奴婢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