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柄利刃,狠狠扎在了秦陌的心头中心处。
少年微睁大了双眸,抵在门上的手用力地往内一缩,指甲在门板上划出了细微的声响。
秦陌的神色晦暗,难以?置信道:“你知道休妻对?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兰殊仰头望着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嗯,可能以?后再也嫁不出去了吧。但嫁人,其实也就那样。”
“我这些年托你的福,攒了一笔不小?的积蓄,出去做做小?本生意,一个人过到老,也不是不可以?。”
秦陌的胸口闷得更厉害了,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
一片安静过后,秦陌弯下?腰,额尖抵在了她肩头上方的门板上,靠在她耳边,嗓音发沉,“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老欺负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所以?你生气?了?”
兰殊蹙起眉梢,好似完全回忆不起来,“有吗?”
秦陌的喉结微动,哑了声,“有。”
他又张了张嘴,刚想说他以?后再也不会了。
兰殊沉默了会,却?笑着打断了他,甚至,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谓道:“有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世子爷后来对?我的好,我都是记在心里的。你对?我,对?我家?人的恩情,兰殊永不忘怀。”
秦陌噎了下?,彻底失了声。
话说到这种地步,连一点恨意都没有。
便是他想自?欺欺人是因为他以?前的荒唐,才使她一直闷了气?,此刻,也没了一点情理。
秦陌怆然地笑了。
恩情。
在她心里,原来他只是个恩人吗。
“我不会休你的。”
兰殊犹记得少年退身离去的身形摇晃了下, 静滞在?门槛前,背对她半晌,只留下这么一句淡淡的?话。
兰殊靠着门板默然了片刻,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润了润干涩的?嗓间。
一阵急而轻的?脚步声?靠近,兰殊抬起双眸, 只见元吉捧着醒酒汤走了过来?, 恭敬地往屋内一探, 不见秦陌的身影。
兰殊微扬下巴,好心提示他出门左转,送去书房。
元吉目露惊色,难以置信道:“这么晚了,爷还要办公?”
对此,兰殊望了眼房梁, 干咳了咳,安抚道:“国之?栋梁是这样的?。”
元吉默然片刻, 躬身离去,走了两步, 没忍住又?退了回来?, 继续躬着身子, 拘谨地看了兰殊一眼, 见她面色尚且平和,鼓起勇气,嗡嗡狐疑了声?:“夫人莫不是气爷喝过?了头, 又?罚他睡书房了?”
大抵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猜测, 兰殊美眸圆瞪,下意识道了句“岂敢”。
元吉见她不承认, 头埋得低低,说辩倒是有理?有据,“自成婚那夜,您俩便将书房主卧轮换睡了遍,现儿一分居,世子爷便往书房里蹲,明明府里还有那么多舒服的?院子”
很难不叫他们?认为是耿耿于怀,重翻旧账。
兰殊佩服他的?联想能力,不得不承认,近年她在?府上的?地位水涨船高,元吉这张天马行空的?嘴占了大半功劳。
说的?跟真的?似的?,她都险些信了。
上一世,兰殊倒也?是一个翻旧账的?好手,也?曾一言不合就推他出门,甚至寒天大雪里将他拒过?门外。
偏生秦陌是个不怕冷的?,每回都由着她闹,次次在?门口守到她开门。
可这一世,她哪会再同他去翻旧账?
至于他为何只睡书房,可能是真的?忙吧。
兰殊打发道:“赶紧送汤过?去吧。”
元吉却眉开眼笑起来?,继续他的?想入非非,“小人就知?道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