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楚堇剛剛還無比清晰的身體輪廓,突然就飄渺起來。初時兩人間似隔著煙霧一般,到後來,她便化做了煙霧,消失不見。
「小堇?」
「小堇!」
……
李玄枡高聲喊著這個名字坐了起來!睜開眼,才發現自己並非坐在沙灘上,而是坐在彌勒榻上。又轉眼看看對過的紅櫸拔步床上,楚堇正靜靜的躺在那重重帳幔後面。
他抬手摸了摸額頭,果然已是急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不禁心下惴惴:他都娶了她了,還是不能得安生?
這時殿門外,值守下半夜的來喜公公,向前探首,謹慎又擔憂的問:「殿下?」
李玄枡知道定是自己剛剛做夢時喊的聲音大,嚇到了他們,於是儘管覺得窘迫,還是開口回了句:「無事。」
既然無事,來喜便不敢再多問,又乖乖的站直了身子,原地守著。
其它幾個小宮女都仰賴著他,見他不再說什麼,自也都閉了嘴。不過想到方才殿下竟喚著太子妃的名諱驚醒,個個都感嘆太子殿下的多情。
其實即便沒有這樁小事,單憑殿下敢娶回個昏迷不醒的太子妃來,就足以令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便仰佩不已。
只是一覺驚起,李玄枡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他搭著腿兒躺在彌勒榻上,思緒繁雜。
怎麼竟會做這樣的夢?娶她之前夢到的皆是她向他求助之類,他出於可憐和挽救的心思娶了她,可迎她進門的頭一夜,他竟夢到自己對她有非分之想?
李玄枡不禁嗤笑一聲,怎麼能說是非分之想呢?那已是他的髮妻。可他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對楚堇竟有同情之外的貪圖。
不僅如此,他垂目下瞥,白色的中衣已不再平整,直直隆起的部位令他無顏以對。於是他將左腿蜷得更高些,右腿搭在左膝,掩蓋著這令人窘迫的一幕。
他闔眼,禁慾調息,可不知怎的思緒總是回到夢裡楚堇開口的那幾句話上。一想到那句硌得慌,便覺下身一陣涌動。饒是他已明白那只是個誤會 。
不過依照前面做的那些夢,似乎她介入的夢境都有一些現實意義的傳達。比如夢中她取下的那本書,又比如她指他身上所穿的那身吉服。
李玄枡便認真想了想,這句話還能有什麼實際意義呢?
靜靜的想了一會兒,好似驀地想到了什麼,他突然起身下了彌勒榻,徑直往拔步床走去。
一層一層的掀開帷帳,他來到床前,將點燈櫥上的龍鳳喜燭撥得亮些,然後伸手往她的褥子下掏了掏,果真摸到一些硌手的東西。
他轉頭看一眼外面,視線落在那鋪著枕褥的彌勒榻上。想著此時若喚宮人進來收拾,那他堂堂太子睡不了床的事便會被人發現,於是作罷,只得自己動手親力親為。
李玄枡將手抄過楚堇的腰,將她打橫抱起,移去了彌勒榻。她身子比他想像的更輕盈一些,即便單手,他也有把握將她撈住。
而後又回到拔步床,將喜被和喜褥整個掀起,露出了下面的棗子、桂圓、長生果等物。
很快他便將這些果子收拾進一個木匣子裡,重新鋪好床褥。
第41章
這些果子還不能丟, 照理說是要鋪在褥下一夜,翌日由喜婆前來收拾。故而李玄枡也只是先行移走,待天亮時再重新放回去, 讓喜婆來收。
他可不想讓旁人發覺他堂堂太子,操這麼多閒碎心思, 大半夜的不睡覺, 給太子妃鋪床疊被的瞎折騰。
將床鋪平整了, 李玄枡便將楚堇抱了回來。
「這回你可能安生睡了?別再來攪擾孤了,孤明日還要早朝。」說著, 他將人小心翼翼的平放回床上。
李玄枡正欲抽身離開,可身子才一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