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跟前一叹:“岳兄,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我依言穿过铁门,就见旁侧的一堵墙上写着十六个鲜红大字,笔迹未曾蒙灰,想来是新添上的:“日月神教,唯尊圣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底下另有一行小字:犯我教者,杀杀杀!
我看着那笔迹,脸色微微泛白。想到几十年前魔教试图染指中原武林,乃至攻上华山之事,不由心头一片冰冷。魔教隐匿沉寂这般多年,终于这十六字中透露出野心,昭然若揭。这小村费尽心机,虽不知原先何人在此,藏匿了何物,怕是原来属于魔教,最终被魔教寻来,惨遭屠村……只是村民何其无辜,这隐秘无非是牵扯武功秘籍,它与野心当真这般重要,足能令人滥杀无辜不成。
左冷禅沙哑地叫了声:“岳兄,时候快到了。我二人走罢。”我忽的转过头去紧紧盯着他,他目光不避不闪。我心中气血浮动,开口森然道:“屠戮百姓,该杀!”闻言他向来深沉的目光竟亮了几分,仿佛有些柔和,在火光下微微闪烁。他道:“是!”我心中微微一松,左冷禅纵心计深沉,到底还是个正道中人。
离开裘家村时,我远远瞧见已被扑灭的焦木瓦砾,青烟袅袅,火光终燃尽了一切时间。复又想起左冷禅在神像复原后,一剑劈毁了那青石机关时的神情,不由暗自微叹。魔教重出江湖,武林怕是再也不得昔日平静了。只是我二人在这里探得的一切终究是秘密,也只能被掩藏,官府与普通人始终不会有半分消息。衍衍史册,又有多少隐秘得以流传呢。
次日左冷禅便与我作别,我亦要处理些其他事务,便不挽留。他却意味深长得道:“怕再相见,时日不远。”我眉头微皱,到底不喜他这般心思深沉之人,一言一语里头都有百种涵义,让人费劲心思。
我回到华山派时,就见令狐冲自山上的石阶奔向我来,阳光给他小小的身子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那一刻一种不知何处油然而生的温暖袭遍全身,让我面容放松下来。“师父——”他高声唤道,言语中满是欣喜。我一把将他抱起,替他拭去额头汗水,向有所不为轩缓步走去。
“可曾听你师叔们的话?”我边走边问道。
“嗯。”
“每日习武,可曾偷懒?”
“禀师父,不曾。”他一手紧紧揽着我的脖子,声音清脆可爱,令人从心底忍不住透出欢喜来。
“冲儿,你要好好努力才是。”我想起了此番下山得到的结果,看着眼前漫漫通往山顶的道路。十几年来,这条山道我已熟悉至极,但今日一看,百年青石沧桑,两侧古木乔立,竟觉得人事变换重重,唯有山景依旧苍凉,千百年来不曾变迁。
半年后,魔教教主任我行挑战莆田少林寺,穿过铜人阵,少林方丈不愿与之动手,任我行大笑飘然而去。三个月后,武当冲虚道长接任掌门,江湖纷传任我行曾闯入武当山。紧接四个月后,林镇南之父林仲雄猝死,江湖中第一镖局“福威镖局”由他接任。五岳剑派中嵩山派忽然提出会盟一事,因为遭倒衡山、泰山二派反对,会盟终究没有建立起来。
我将手中的纸张放在一旁,一手拢眉,闭目沉思起来。
此刻恰恰是多事之秋。五岳剑派本是一体,门中前辈惩除江湖奸邪恶贼,终得扬名立万。此刻华山元气大伤,若是成立五岳盟,必要立下盟主,受其号令,自对华山不利。幸好衡山二派以“非生死攸关,暂无必要”为由反对了此事,方才拖延了下来。江湖中人人精明,嵩山派此番作为,确是露出了一统五岳的野心。
我深知同辈弟子中,左冷禅是个极不好对付的人物。待他接手嵩山掌门,必会有更大的动作。衡山的莫大和刘正风虽剑术精绝,终究心有旁骛,沉溺音律,在这等事务上难是他敌手。而我华山自保不渝,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