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不快,便有心震慑他一二,在殿外朗声接口道:“陆师弟,上次一别未久,却是别来无恙。”我内力早已恢复如初,这番言语便刻意用了几成内力。我一面说话,一面以似缓还急的轻功身法步入殿中,那个“恙”落下时,恰好徐徐落坐,到了主位上,徒留下声音微微回荡着。
季潜夫妇见我,立刻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纷纷对我行礼道:“大师兄。”
陆柏见我忽地出现,登时脸色微微一变,自椅子上站起道:“岳师兄倒是出关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复又道:“想来岳师兄此番剑道得更上一层楼。陆某先贺喜一二。”说着便要一揖。
我见他谨慎起来,收了方才的嚣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摇头道:“贺喜不必了。岳某并无甚么收获,武学一道哪里是说提升便提升的,不过是趁此揣摩了番剑意罢了。”
他道:“岳师兄自是有见地。”
我不耐和他这般寒暄下去,便问道:“听四师弟说,陆师弟是为了盟中之事,还请师弟直言示下。”
他见我并无多交流之意,又素知我对他嵩山派中人殊无好感,便道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走到殿中。拿出了左冷禅的那面令旗,在我面前展开,他肃然道:“传五岳剑派左盟主令:‘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十年立盟之约将至,五派当共同再聚。望华山岳师弟得此信后,能尽快动身前来登封,共议剑盟之事。岳师兄,便是这些了!”
我淡淡点了点头,明白左冷禅对华山派的最后忍耐也到了期限。这次五岳盟再聚,怕是狼争虎斗,不是他彻彻底底得掌握五派,便是天下再无五岳盟。是生是死,便在此一搏。
我派人送陆柏下山,并带回去我定尽快赶到的口信。季潜和我到了书房,将门务大小事宜尽数交还与我。他问道:“师兄,怎地不见冲儿?”
我心底一震,浑身微微僵硬起来,仿佛又回到那段令我度日如年的时光。我清楚令狐冲与我之间的事,他必然一无所知,但他这般自然得在我面前提起令狐冲,却令我一瞬间尴尬至极。望见他目中的忧色,我却仿佛被叫破了心底最不堪的过往,又偏偏要若无其事得掩饰过去。
压下了内心慌乱,我道:“他……暂且有事。”不知令狐冲与东方不败缘何相交,他虽不是魔教中人,在黑木崖上,却比魔教中的弟子还要自由。虽说,季潜的传讯恰恰在他下崖不在之时到达,我接讯后便不辞而别,却也有几分刻意避开他的缘故。
季潜见状不疑有他,便不再问。我暗自庆幸起了他素来的体贴入微,若他问起我二人在黑木崖上的情状,而他又为甚么能通过魔教找到我,我却怕是一个字也答不出口。无论是令狐冲与我之间的纠葛,或是东方不败与他的交好,无不惊世骇俗,若是泄露不知会引起怎样一番轩然大波。
有些事我无力面对,只有令它成为天下最最隐晦的秘密,再不能令旁人知晓。
我道:“五岳剑派之事,刻不容缓,我明日便带着德诺和根明动身。”
嵩山派那人在华山上逗留许久,好容易我“出关”相见,若是再行拖延,怕左冷禅真要借题发挥了。
几日后的登封,恰正炎炎夏日。炽烈的阳光洒在城中的街道上,一丝微风也无。我带着二位弟子,却没有去那座嵩山派的山庄,而是在客栈中住了下来。这等非常时刻,我对他嵩山已全无信任,二派相见更少不了一番虚伪应付与试探。在这些时日中发生的诸事,已然令我心疲力竭,常忍不住生出一丝心灰意懒,万犯不着送上门去,兀自添乱。
何况泰山派的天门道长与衡山派的掌门定闲师太已然到了,有他二人在场,料得左冷禅也不敢犯了众怒。
我用完晚膳回到客栈房中,忽地门外传来一声轻响,我正擦剑的手不由微微一顿,归剑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