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他李贤,旁边赫然是一丛开得芬芳鲜艳地牡丹,其中有一枝上赫然少了一朵。那题词则更是露骨——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画是小丫头画的,笔力虽然不足,神韵却得了六七分,至于题词则是他某次被小丫头灌醉之后写地,谁知道居然挂在了那样显眼的地方。
他这些天飞香殿没少来,怎么就没注意到这里挂着这样一幅画?
“也只有你和贺兰这种年纪,方才会这样招摇!”
见老妈一面说,一面用炯炯的目光盯着他不放,他愈发感到后背发热,听到这句不轻不重地嗔语,他终于为之安心,老老实实站在旁边,等待这尊大佛自个离开。然而,他愈是想人走,武后却偏偏脚下不动半步,反而还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前两天回过长安城,可知道常常出没东宫的都有谁?”
出入东宫的都有谁?如今是太子监国,出入其中的人可多了,这要他怎么一一细数过来?虽说头痛万分,但李贤还是绞尽脑汁地道:“常常出入东宫的都是些老面孔,除了上官太傅之外,还有其他大臣……哦,因为许相公和师傅都在骊山泡温汤来着,常常去东宫的还有右相刘祥道刘相公。”
刘祥道三个字一出,他立刻看到武后面色倏然一变,心中登时一凛。李义府虽说不争气,但毕竟是武后一直重用栽培的人,所以,他这老妈对刘祥道万分反感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可若是如此,武后干吗非得问是谁常常出入太子东宫,直接问刘祥道的情形不就完了?
莫非……他老妈怀疑李义府被扳倒和太子李弘有关?
忽然冒上来的那个念头让他魂飞魄散。眼见武后的目光越来越阴沉,他不得不冥思苦想如何岔开话题,思来想去,他终于有了主意,慌忙开口道:“母后,我这次回去,倒是听五哥提起过一桩奇事,他说蓬莱宫这些天有好些宫人内侍看到过憧憧鬼影,怪可怕的。我还笑话了他一通,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别说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喝让他莫名其妙,见武后脸色苍白得可怕,他连忙把剩下的话头全部掐断,但心中着实疑惑。李弘是开玩笑说过蓬莱宫没人住,冷清得鬼影子都出来到处乱晃,但也不至于几句话把武后吓成这样子吧?
“这种以讹传讹的鬼话不足为信,以后少胡说八道。”
武后终于平静了下来,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她这一走,外头的羽林军当然不会留在这里吹凉风,很快就都走人了。而李贤一屁股坐在正殿的椅子上,满脑门子的油汗立刻冒了出来。
他娘的,平时在老妈面前装装乖儿子还没什么问题,可这种节骨眼上还真是遭罪!话说回来,看武后的样子,似乎确实不像是单单为了钦陵和金明嘉两个外邦人而大张旗鼓,而是另有原因。
飞贼……莫不是她想到了上次他和韩全王汉超合谋整治李义府的那一次?
他霍地站了起来,着实难掩心中惊骇。别的他倒不怕,毕竟没有证据,但是,王汉超韩全两个人,却是知道此中细节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旁若无人,犯了水忌
山上的鸡飞狗跳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在此期间,好臣发现自个也少了东西,于是让搜捕变得更加名正言顺。然而,到了最后,数千人几乎把骊山像犁地一般翻了个遍的结果依旧只有一个——一无所获。
如此一来,就是武后也渐渐认为贼人已经下山,于是羽林军固然是得到了安歇,京兆府周围的州县又开始忙活了。而李贤借机派了张坚下山给程伯虎送信,大意自然是让燕三那些徒子徒孙偃旗息鼓,否则若是撞上如今这矛头,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回来。
有老外婆相助,大夫自然是来了。然而,虽说是手段高明的名医,但对于这种外伤,再好的名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