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予檸檬水裡的冰塊已經融化,入口沒那麼冰涼,但也很清爽。
「你是怎麼發現這兒還有個天台的?」
傅衍打量了一圈,旁邊還有一張桌子和幾張板凳,但是因為少有人來,上面積了一層淺淺的灰。
「有次下戲回來,太累了忘記按樓層。」
祈予踮起腳尖,趴在欄杆上遙遙地看遠處的風景,「電梯裡有個保潔阿姨,按到這一層來打掃衛生,我才發現的。」
站在酒店的最高層,夜景一覽無餘。
現在才九點,到處都是燈火通明。有團隊在商場前搭了個台子,請了一個剛出道的男團過來商演。
團隊提供的音箱和麥都不是很好,新人們唱著唱著經常有噴麥的狀況。但是大家都愛湊熱鬧,也不在意他們唱不好不好跳得用不用力,只是看這群帥氣的小哥哥在台上努力綻放青春和笑容,就仿佛自己也重新把青春走過了一遍。
還有些稚澀的歌聲通過風和空氣傳遞到高樓,那是一首今年特別火的流行歌,簡單洗腦好上口。
祈予搖晃著身體,腳底踩來踩去跟著一起打拍子,嘴唇間輕輕地哼唱了兩句。
夜風吹起他的劉海,露出一片光潔好看的額頭。檸檬水喝到淺淺的一個底,他也不扔,咬著吸管,像是忘記了它的存在。
「下次你回來的時候,可以喊我。」
傅衍微微退了半步,餘光靜靜地望著他,「我陪你一起回來。」
「嗯?」
祈予驚訝地揚眉,一開口吸管就掉了下去,連著杯子一起咕嚕咕嚕滾到地上,仔細一看,吸管上還留著淺淺的牙印。
「沒事,不用你送我,反正這麼近。」
他彎腰把杯子扔進垃圾桶,慢悠悠地走了回來,淺淺地笑,「又不是小學生,還要手牽手上下戲?」
「你要是願意的話,不會有人說你小學生。」
「是是是。」
祈予無奈地說,「說我壞話的都被你開了。」
「……」
傅衍沉默片刻,試探地問,「你覺得我做得不對?」
「這個時候論對錯有什麼意義呢?我只是覺得你做的……」
祈予斟酌了半天字句,「有些太張揚了。」
傅衍嗯了一聲。
「其實我又不是什麼玻璃心,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
祈予半開玩笑的說,「你可以把錄音給我嘛,我們倆找個地方堵他一頓,把他罵個狗血淋頭。要是不解氣,就套個麻袋揍他,不打臉就行,反正他也不敢出來指認。」
「知道了。」
傅衍拍拍欄杆,沒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回去吧,洗個澡。」
祈予看著他,沒動。
他隱約感覺傅衍有些不高興,但是這話又不能不說。
傅衍和自己不一樣,他是傅家的人。傅媽媽再疼愛自己,牽扯到傅衍自身的利益問題,就是會有顧慮的。更不用提他那個弟控大哥,和一心想要小兒子接管商業帝國的爸爸。
「走嗎?」
傅衍又問他。
祈予搖了搖頭,「我在這兒吹會兒風再走——嘶!」
他下意識地往手臂上一拍,一點猩紅沾在他的掌心——被蚊子咬了。
「你先走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傅衍忽然大步走過來,從懷裡掏出個什麼東西,對著他被咬的地方一頓噴,他的手臂頓時傳來一陣濃厚的花露水的味道。
傅衍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紙,幫他把手心的血擦了乾淨,又把花露水遞給他。
「六月份也有蚊子了。」
他說,「等會兒記得多噴噴,你容易招蚊子。還有,記得早點下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