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咔擦。」
祈予一隻耳朵戴著耳機聽音樂,另一隻手拿著蘋果,還在跟東林發消息,「嗯?你說什麼?」
小茹:「……算了哥,當我沒說。」
所有的白人模特圖片都已經展示完畢,大屏幕再一次顯示出了『祈予』這兩個中國字。
有幾位視覺疲憊的評委注意到這個名字,立刻坐了起來,眼中露出稍許的期待——
除去祈予東方血統的加成外,剛才出現的放映事故也釣起了他們的胃口。
畢竟一個故事剛剛講到開頭就被打斷,任誰都會好奇的吧。
這次的電腦和放映機完美地配合工作,下一秒,在打著微弱白熾燈的工作室內,屏幕上投影出了祈予的照片。
周圍一片昏暗,但是因為打了曝光的原因,主人公在照片中顯得格外亮眼。他穿著一件自己改良過的襯衫、慵懶地坐在台階上,這個角度正好能拍到被衣服勾勒出的、近乎完美的直角肩。
這件絲綢襯衫因為氣質和缺少設計感而被眾多白人所拋棄,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又詮釋出了一種別樣的味道。
襯衫的一隻袖口被撕了好幾道口子,如流蘇一般垂下,白皙的手腕在其中若隱若現,仿佛藏匿在樹林中的蛇果,充滿著誘惑的氣息。在他的背後,放置的玻璃瓶里藏了一朵枯萎的玫瑰,花瓣無力地四散在地上,透著一股孤獨又寂靜的意味。
祈予抬手輕輕托住下巴,頭髮擋住了他的小部分側顏。但是即使不用看臉,甚至遮住那雙眼睛,也能從他的氣質中感受到屬於墮天使的偏執與冷漠。
路西法曾是上帝的寵兒,他冷靜倨傲,視惡魔如無物。所以縱使墮入地獄,這份高高在上的『優越』也從未消失。
他不是天使,也不是惡魔,他只是自由。
評委席上鴉雀無聲,就連放映照片的助理也被深深吸引了,甚至忘記了切入下一張。
「沒錯。」
鄭璇望著這張照片,久久不能回神,眼角突然不自覺地落下淚來,她喃喃地低聲道,「這就是我要的路西法……」
她心中湧出一股十分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顫慄感,這樣的感覺第一次出現於十幾年前,當鄭璇還是個小女孩時,她穿越好幾道國防線來到陌生的法國,在街頭無意中翻到《glaour》的雜誌,整個人瞬間被震撼了。
封面上的男人站在街角,手扶著一輛老式自行車,穿著一身簡單的襯衫西服。他說不上非常英俊,比不上阿湯哥也比不上萊昂納多,他只是那麼簡簡單單地站在那裡笑著,就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魅力。
那張封面影響了鄭璇的大半個人生,甚至也影響到她掌權後的《glaour》風格。此後她遍尋了無數模特,出版校對過上百期雜誌,但再也沒有找到過那種靈魂被極具吸引的感覺。
但是今天,她卻在她的同胞上,感受到了同樣的、來自於靈魂的魅力。
「……」
豪森特也被這張圖片震懾到,但他愣了幾秒,還是忍不住嘴硬道,「是很有新意,但我認為還是過於簡陋了。相比較之下,大衛對飛行夾克的詮釋也許會更貼近這次的主題,他的衣服也很時髦,會帶動新一期銷量的……」
鄭璇現在對祈予充滿了信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耿直地嗆了回去,「豪森特,你真的在雜誌社工作了六七年嗎?怎麼會連『時尚不等於繁瑣』這種最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旁邊的一位評委也贊同地點點頭,「的確,經久不衰的永遠是簡單的基本款,我們只是負責在這上面略微加工罷了。」
「…………」
豪森特默默地把那口氣咽了下去,「助理,可以開始統計票數了。」
第二輪唱票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