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酒客哄笑起来,一齐向那温少爷问好。盘蜒环顾四周,无意间在靠窗处看见一人,那人穿一灰不溜秋的皮甲,已喝得酩酊大醉,伏案而睡,对吵闹声充耳不闻。
盘蜒伸出手,去拿自己那绣包,温少爷手一扬,嗤地一声,一枚铜钱嵌入桌面,阻住盘蜒手掌。他人再一晃,已坐在盘蜒对面,双目笑眯眯的盯着盘蜒看。
盘蜒大声道:“这绣包是我的,你不让我取,可是想抢夺么?”
众人笑得更响,那温少爷叹道:“小兄弟,你冲我大喊大叫,削我颜面,可是大大的错了。”
盘蜒问道:“错了?我错在哪儿?你又是何人,我的绣包,岂能任你夺走?”
温少爷道:“你去向旁人打听打听,我问‘铜钱镖’温铜浒是什么人?你瞧不起我温铜浒,害我受人耻笑,本来我只取你绣包,放你走人,可眼下只好连你夫人一并带回帮中了。”
道儿夫唱妇随,也装作无知模样,怒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你想要强抢民女么?”
温少爷嘿嘿一笑,圆脸上满是皱纹,露出一口黑牙,此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可头秃脸胖,瞧来似已年近五十了。他笑着笑着,忽然伸手,摸向道儿脸蛋。
道儿在他手上一抓,反手一扭,只使了一成力道,但那温少爷已承受不住,大呼之下,整个人随手翻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将地板砸个凹陷。
楚小陵笑道:“好功夫,温少爷这一招‘铜头铁额’,真叫人打从心底里佩服。”
这温少爷身后众人大怒,立时围了上来,有数人武功更远在这温铜浒之上。两人扑向道儿,嘴里喊道:“松手!”
道儿点了点头,果然松开温少爷,但温少爷如大皮球般滚动起来,砰砰两声,将那两人撞得直飞出去,温少爷也止不住势头,大叫声中,滚得踪影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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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少年醉酒老来醒
众随从这才看出这美丽少女功夫奇高,一长须汉子,一秃头汉子跳了出来,一使长剑,一使铁棍,打向阿道左右。
阿道有心撒娇,假意惊呼一声,道:“相公,他们欺负我。”扑入盘蜒怀里,那剑棍落空,盘蜒左手搂着她,右手击出,那两人眼冒金星,鼻血长流,滚做一团。
那温少爷随从之中,属这长须与秃头武功最高,但却莫名其妙败在盘蜒手下。众人心下怯了,大声喊叫,搀扶伤员,一溜烟跑了出去。
楚小陵有意立威,闪身追上,在两人屁股一拍,内劲钻体,一时并不发作,要在一个时辰之后,将这两人浑身骨骼震成粉末。他道:“告诉温大雷,就说万鬼的楚公子找上门,要他洗好脖子等着。”
那两人头也不回,没命狂奔,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他回到酒桌旁,盘蜒道:“楚公子内力精妙,那温大雷瞧见,只怕吃惊不小。”随后替楚小陵斟酒。
楚小陵举杯干了,笑道:“雕虫小技而已,算得了甚么?”
众酒客面面相觑,目光依旧闪烁,他们皆是这乘黄山中九派的人物,各个儿凶狠霸道,虽对那温少爷并无好感,但无不听那温大雷号令。一时之间,众人交换眼色,都想:“决不能放这三人跑了,否则盟主怪罪,咱们都要吃尽苦头。”于是装作无事,四散站着,却将酒楼出口堵死,场面暗流涌动。
楚小陵神态怡然,道:“那温少爷温铜浒,正是温大雷的儿子,平素坏事做绝,死不足惜,道儿姑娘,你刚刚便该一掌杀了此人。”
道儿笑道:“你怎地不提醒我?杀了他倒也容易,下回遇上,随手便拍死了,比打蚊子还容易许多。”
盘蜒对掌柜招手,那掌柜面目不善,眼中透出狠毒之色,回道:“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