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儿无声无息地坐在了泉边的一块大石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我也喜欢这里,静静的夜,闻着檀香,听沉李浮瓜。”他转头看向我,沉吟着:“你贪恋人世,可是为了南陀?若果真如此,我怕你,并不能偿了所愿,反而要受世间之苦。”
我见惯鸟兽求欢,琴瑟和鸣。与我而言:有欲望,就去追,和则来,不和则散,冥冥众生,万物皆然。
“世事无常。做人,自然不如鸟兽那般简单,想要什么,就能够得到什么。”狻猊儿笑着摇头。
我不以为然。
南陀收留了我,就是对我有心…
“你别不以为然。我跟你打个赌,你的梦,要能成了真,我一辈子都听你使唤。”狻猊冷哼着:“你当他南陀是何许人?凡人岂能寻得到,如此仙境修身养性?你只不过是,小小千年修为的一棵树,得了奇遇,化而为人。路都走不好,话都不会说,没得痴心妄想,毁了自己的修为。”
我背过脸去,毁了修为又如何?
我从火中来,原本,生而为人就是奢求。
“哎,你还挺倔。真不愧是个木头脑袋。”狻猊儿吃吃的笑着,蹭过来。“不叫你说我,打赌占了你的便宜。我可以给你三个愿望。你要什么,只管说,我都帮你,省得你赌输了,倒怨我赢得不光彩。”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许是我在此处,无趣得久了。许是看着你投缘,很是喜爱。又或者,我也想看看,南陀究竟有什么佛法,能化得了你一片痴心。”狻猊儿咧着嘴笑着:“一念静心即菩提,你道有多少人,能净得了心?”
我们都不做声。静静地躺在岩上看日出。
我是一棵树,时间于我而言,只是手指里的沙,快了也好,慢了也罢,都只不过,一星半点地刻在年轮里。
红日当空,紫气升腾,天地精华,皆聚于此,我学着狻猊儿吸精呐粹,心静自然空灵,身体也变得轻盈。
待得日上三竿,狻猊儿,早已经悄无声的离开了。
“我到处找你,你可好,躲在了这里。”南陀手提食篮,站在泉边。一袭布衣,长发及肩,一派道骨仙风。
“这里,倒有什么好看?”他来到岩上,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欲起身,岩石溜滑,我伸出了手给他。
南陀望着我的手,呐呐得摇着头,仿似如临大敌,缓缓的退后了一小步。
我不介意的拍拍手。狼狈的起身。一个趔趄,竟失足跌进了泉里。扑腾了几下无果,我便不挣扎,乐得顺水而行。
南陀定是以为我溺了水,慌慌张张地扑进泉里,伸出手来,紧攥着我的头发。
我吃痛,不由自主的喊了起来:“哎…疼…”
他推我上了岸,半个身子伏了过来,拨开我遮面的长发,紧张的在我脸上探寻。见我调皮的瞪着眼睛,呼吸顺畅,倒是松了口气。
“你原来会说话?”他不客气的批头就问。
我竟不自知,我原来会说话。
我坐起身来,贴近他的脸,眨着眼,无辜的看着他。
“你还是赶快先回去,换上衣服,小心着凉。”他脸色微变,缓缓的推开我。略有迟疑,终于还是伸出了臂弯,给我借力。
我靠着他,回到山洞。
雪白的双足,踩着绿草,舒畅无比。褪掉湿漉漉的素袍,我赤裸裸的踏进温泉。只见美腿修长,丰臀细腰,胸前诱人的一对雪白,也是柔软饱满,傲人的挺立。
南陀羞涩的别开了脸。
我并不是有意诱惑。一切与我,简简单单,身体只不过是身体,何许遮掩?
南陀在洞口,捡拾了些枯枝,升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