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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4 / 5)

不舒服,但还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作为世家女子,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的丈夫不可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丈夫,而作为一家主母,她的责任从来就不在于争风吃醋,而在于打理后院的一切事宜。

“你素来是个懂事的”谢贵妃笑着说了句“我记得再过十余日,就是你祖父的寿辰吧,让丰儿陪你一起去吧,也带上我的一份心意。”

“多谢母妃。”朱初珍低头,金步摇下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柔顺的垂在耳侧。

“吉时到,请娘娘穿针乞巧!”嬷嬷领着三五宫人上了锦楼,呈上九孔针和五色线。

在众人的期待下,朱皇后伸手取了第一根针和五色丝线,两侧的宫人将灯火挑的更为明亮,她这才凝神对着月光慢慢将线穿过针。靖安坐在一旁,凝视着灯火下母亲的面容,虽然母后的脸上一直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可是那微微抖动的双手,那微眯的眼睛都在向她传递着一个事实,母后,真的在她不知不觉间开始老去。

在这从来不缺美人的宫闱里,在这些鲜活如花的美人们的衬托下,母后的苍老是那样突兀的呈现在她的面前。没有人不恐惧苍老和死亡,美人迟暮的悲哀让多少人望而却步,她曾经也是那样恐惧着,恐惧到一遍遍问他,有一天我老到青丝成白发,一张脸爬上了褶子,身上的皮肤开始起皱,你还会和我一起走吗?

那时的他是怎样回答她的呢?

少女之美,在豆蔻年华,或是丁香情结欲语羞,或是杏花满头将身许,前者如小荷初绽,后者如桃花灼灼,皆为美。待到一日出嫁,为人妇为人母,孝亲敬长,宽和持家,性情圆润温和,如萱草清芳,此时女子之美已不以容称,德行自芳。百年之后,子孙满堂,从“灼灼其华”到“有蕡其实”,女子的一生就称得上美满两个字了。

她生在三月,正是桃李飘飞的时节,可惜她终究不是“宜其室家”的女子,没能等到“有蕡其实”的那一天,枝头灼灼盛放的桃花就再经不住风吹雨打了。她记得多年前她一直抱着深深的执念,百般软语求他写一首《桃夭》,可直到死的那一天都不曾看到,是否他在最初已经料到这样的结局,是否从一开始在他的棋局里,靖安就已经被舍弃。

近处的喧哗是如此清晰,远处的夜色却这样沉黯,沉黯到让她看不清将要走的是怎样一条路。耳畔响起嬷嬷讨喜的恭贺声,靖安回过头,却看见母后手里的五色丝线已顺利的穿过九个空,同时也看见她额上渗出的一层细密的汗。

是该找个时间去太医局看看母亲的脉案了,靖安低头,眉间的皱痕藏着深深的忧虑,还有阿颜。阿颜的病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解不开的疑团,阿颜的身体分明很好,却在母后去世,父皇病重那一年突然爆发,虽然是前朝事多,夙夜忧心,可是阿颜到底年轻,怎么会病来如山倒一样不堪一击。

药……靖安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指甲都抠进了手心,她送上去的那些虎狼之药固然是导致阿颜猝死的原因,可在这之前呢,他每况愈下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呢?

靖安心中困惑,越发的心不在焉,连宫人呈上针线都不曾发觉,只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拿。

“嘶”锋利的针尖扎进手心,靖安陡然倒抽了口凉气,引得皇后侧目。

“怎么这样不小心!”看见靖安葱白的指尖上鲜血慢慢渗出来,朱皇后的口气难免重了些。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宫人伏地,一脸的惶恐不安。

“无事,是我走神了”靖安搁下针,见血迹已经污了那些五色丝线,便道“你去换了新的来吧。”那宫人自是千恩万谢的去了。

“想什么想的这样出神”朱皇后话里带着些责备,拿了帕子替靖安裹上“拿个针都能伤了手,怎么就我家的靖安这样驽钝。”

“是是是,母后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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