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刻想起秦紹禮。
十天之後,栗枝終於不再發燒,脫離了危險期。
主管醫生鬆了口氣,確認她監控指標穩定後,才笑著恭喜她。
住院的第十一天,栗枝能夠下床走動,再不用藉助醫護人員的幫助。
第十四天,栗枝和龔承允打了個視頻電話。
明顯能看得出表哥瘦了一大圈,有些脫相,他皮膚被太陽曬黑了,好在他本身眉眼深邃,就算被曬黑也不影響容貌。
龔承允沒什麼話好說,只是看著表妹瘦了一大圈,心疼的不行,仍舊是舊的那一套叮囑,要她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等出院時,他一定請表妹好好地吃一頓。
栗枝哭笑不得,慢慢地和表哥解釋:「出院後也不能回家,我得先集中隔離兩周。解除集中隔離後也不能外出,只能算是解除居家醫院觀察……時間早著呢。」
表哥只說:「沒事沒事,咱們慢慢來,啊?」
栗枝笑著點頭。
視頻通話結束前一秒,她看到表哥身後有個穿黑襯衣的熟悉身影。
以及男人的聲音。
「結束了?她怎麼——」
戛然而止。
視頻通話結束了。
7月的第一天,栗枝辦理了出院手續。
除卻一開始的掛號費之外,她一分錢都沒有花。
治療新冠的全部費用,都由國家承擔,她不必為此付任何錢。
集中隔離的酒店離醫院大約兩公里左右的距離,栗枝有著電腦,可以正常辦公,幸好最近這兩周多有薛無悔和其他人在,才沒有搞出太大的亂子。
或許是生活習慣所致,栗枝仍舊保持著在醫院時候的作息,早早地就醒了,洗漱後吃酒店統一送來的早餐,在玻璃小方桌上辦公。
龔承允開始頻繁地和她開視頻通話,他有時在家中,有時在公司。
某次通話中,栗枝看到他身後的玻璃倒影,依稀有著另外一個男人的輪廓,身材高大,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栗枝知道是誰。
她的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仍舊沒有太多的力氣,甚至連坐久了,呼吸都會不順暢,十分疲憊,像是跑了好久好久的路程。
栗枝知道,做的ct上,清晰地顯示她的肺部有纖維化的病灶。
這是重症的後遺症。
而這場險些帶走她生命的後遺症遠遠不止這些,眼睛裡面更加容易有紅血絲,看久了屏幕會眼睛痛,耳鳴稍微影響到了她的聽力,總有轟轟隆隆的幻聽……
不過不要緊。
她還活著。
栗枝所要求的一直不多。
這點就夠了。
她怕貪心不足,月滿則虧。
就像她曾經貪心地想要秦紹禮的愛情,結果仍舊是兩手空空。
七月十五日,栗枝順利地解除集中隔離,龔承允來接她回家。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此刻再見親人,栗枝眼淚差點都下來了。
不過她並不想惹得表哥難過,開開心心地聊了許許多多其他東西。
她講醫院中的飯菜雖然很清淡,但很好吃;講酒店在送餐時還會貼心地附贈一張印著笑話的卡片;講隔離酒店裡的投屏很不好用,投上一小會兒就又清零,必須從頭開始……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栗枝下車,龔承允替她背著電腦包,走了半截才想起來,蛋糕落在車上,和栗枝說了一聲,讓她先上樓,自己又趕忙回去取。
剛到了車庫,龔承允手還沒碰到車門,就聽到身後秦紹禮說:「荔枝瘦的厲害。」
龔承允眼睛一酸:「可不是,得吃多久才能長回來。」
他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