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撞伤的血洞一裹,而后勉力起身寻找出路。
入目是一片沉暗的空间,苍苍早料到这里的情况,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吹亮,在墙壁上找了找,找到一只油碗点亮。
视野一下子亮堂起来,她看见两边石壁狭窄,一条砖石铺就的楼梯向下延伸,看不清前方如何。
虽然看不清,但苍苍很清楚这里通向凤凰台底下的地牢。
凤凰台下有地牢,这是十分机密的事,早年这里被用来关押不能张扬的秘密人犯,如皇族对立者、政见与时流相左者,或是为了特殊的政治目的不得不被牺牲的大人物等等。
可以说关在这个地牢里的人往往本身并无罪过,却因为各种原因成为国家机器暗箱操作背后的弃子或戴罪羊。
自然地,这样阴私黑暗的存在仅有国家核心人员知道。
到了殷央时代,国家内部基本安定,此地牢很少再起作用,长年处于封闭状态,而几乎无人知晓的是,殷据的府邸却有一条通入这里的密道。
从空气里的淡淡霉味中可知,这里已经很久没进来人了,好在地面干燥整洁,不用担心会失足跌倒。
苍苍举着油碗慢慢前进。昏沉的火光摇曳,将弯曲沉闷的冗道照耀得迷离幽寂,仿佛一卷慢慢摊展开的时间画纸,从中肆意流泻出岁月深处的诡密静瑟。
苍苍记起前世自己第一次进入这里,饶是她心性冷淡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彼时殷据强她弱,他的顾忌日渐被自信取代,不在意将重大秘密与她分享。谁料得到,时间回溯,她整整提早了十年,用他赠与的讯息和手段,给予他重重一击?
苍苍想到这里不禁暗叹,造化弄人大抵如此。
心里想着事,她的速度却丝毫不敢放慢。
“殷据在得知情况的第一时间,绝对就会派人守住凤凰台,可他有种种顾虑,不可能大张旗鼓,同时他布置人手肯定也需要时间,两相比较反倒是在地下走的自己,到达凤凰台的路程更短,行动更方便。”
苍苍心里默默盘算着:“所以自己越是早出去,殷据越是措手不及,加上钟离决在外接应,能安全离开的几率就越大。”
时间就是生命哪!所以哪怕苍苍伤得不轻,也不敢耽误时间调整。
她沿着通道走了一会,估计通过一半的路程时,穿过一扇虚掩的石门,眼前就开阔起来。
通道不复,阔大空间里囚室依墙而建,每一个都是钢筋浇筑而成,如同一个个巨大的牢笼。此时牢笼里皆是空无一人,有的牢门还大开着,像一张张大手掌默默瞧着不速之客。
苍苍忍不住放轻呼吸,每一步踩下都会造成回音,声声叠加起来无由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看到关押过自己的的那间囚室,换气窗里弱光打成一束,隐约照亮里面的稻草,上面陈年斑驳的血迹,不知记录了何人一生中最后的时光。
还有其他一个个囚室,有过多少有名或无名的人在这里孤独终老或惨遭杀害?
苍苍脑袋隐隐作痛,失血过多和这里空气的滞闷让她感觉十分无力,还有一种冷嗖嗖的错觉,像是黑暗中被什么东西给盯住了一样。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低头迅速穿过。地势开始不明显地上升,囚室群尽头,脚下又出现台阶,她拾级而上,可越走那种被盯住的感觉居然越发强烈,四下看去,却除了昏黑还是昏黑,见不到半个人影。
她止不住地浑身发毛。
“是谁?”她提高声音问,回声滚荡,没有人回应,她抓着匕首警惕四顾着一步步挨到大门旁。
这是一扇巨型铁门,上面有各种机械部件,这些部件控制着门的开合,门外还有一道门,再外面就是凤凰台了。
苍苍闭眼仔细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