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什么不能舍弃的。
但不管她的出发点如何,终归是对衣衣有恩,所以当她临终时请求衣衣带着月小烛去承天门找月如烛,还让衣衣给月如烛带一句话时,衣衣没怎么想便答应了。
她们那时候哪里能料到,那位月如烛月长老,早在五百年前自绝经脉修为后,就自请进入承天门犯了大错的弟子才会被关押进去的绝尘峰,从此不问世事,没过几年,便在那里郁郁而终。
承天门的新老修士们,甭管是否还记得月如烛这号人,但一听到他们太上长老唯一的弟子因那恶妖而死,谁不气愤?谁不怨恨!何况衣衣还抱了个小半妖过来,说那是月长老和那恶妖的孩子……奇耻大辱!简直奇耻大辱!!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妖怪搞出半妖这种四不像的东西,是为了羞辱凡人啊?!
当下新仇旧恨算一起,火冒三丈的修士们即刻对衣衣二人展开了追杀,甚至连月如烛那闭关准备飞升的师父都招了出来,一路追至望仙山的山脚,可见心头是有多恨。
彼时衣衣尚不知这望仙山的新晋妖王就是她那杳无音信的故识,便想着让望仙山妖王与承天门修士发生冲突,这样她与月小烛就能较为安稳地前往半妖之城——毕竟衣衣在人间也有不少仇家,带着一个尚且懵懂的小娃娃,不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不方便。
却不曾想那承天门的太上长老是真的将月如烛当半个儿子看待,对于爱徒之死耿耿于怀至今,天劫将至也要强行出关追杀过来,是以衣衣尚未上山,就被扣押在了这里,后来更是倒霉,那位太上长老的飞升四劫说来就来,不止坑死了他那些个门中弟子,还险些将衣衣也给坑死。
还是岑双被他们闹出的动静惊动,直接跳下山崖,在认出衣衣后,于火劫中将对方带了出去。
便是眼前这般,黑衣少年左手一只小半妖,右手一个瞪大眼睛看着他的红衣少女,身上覆了一层淡青的火焰,小心翼翼但速度飞快地离开了烈火焚烧的山林。
天劫隐晦,除却五感远超凡人的仙人与一些名列前茅的恶妖外,几乎无人能察觉到有人在此处历劫,而飞升四劫的特殊性,也会在天劫过后,让周围一切恢复如初,就像少年三人逃离后,白眉修士渡劫失败,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仿若四劫从未降临。
岑双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合掌击了两下,对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什么的另外三人道:“各位,神器已重新推演完毕,我们该走了。”
清音轻轻“嗯”了一声;重柳也回过神来,含笑道了句“又要劳烦尊主了”;唯有红蕖君毫不客气,将他上看下看,狐疑道:“这次不会又出错吧?”
“不会。”又显出些犹豫,岑双斟酌了下,补充道,“这次神器换了种推演方式,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我,也就是说,我可以直接选择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进入其中,即使有偏差,也不会像这次一样大。”
红蕖君闻言,稍稍放心了些,随后便用眼神催促岑双赶紧开始。
岑双笑了笑。不知是否因为看了场让他满意的戏,所以他的心情还算不错,难得好脾气地没有呛红蕖君两句,反倒左手掐诀,认真与神器通起灵来。
于是一幅幅岑双十分熟悉的画面宛如气泡,争先恐后,此起彼伏地在他识海浮现,岑双走马观花一路看去,轻松对上神器所推演出的画面,对应着哪个时期的自己。
是救下衣衣与月小烛之后,为了报答昔年衣衣对自己的帮助,而决定帮她一起护送月小烛的自己;
是因半妖身份,招致修士与妖怪一同追杀,小小年纪便已知事,与岑双衣衣二人相依为命同生共死,而对他们印象深刻,也无比信任依赖他们的月小烛;
是遭受无妄之灾,被迁怒所有修士的衣衣抢了身上仅有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