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更别提当藩王当皇帝了。”
徐凤年笑道:“顺心意何其难,不妨退而求其次,求个心无愧。”
一时无言。
徐偃兵突然问道:“接下来怎么说?”
徐凤年轻轻说道:“等着京城势成,火候够了,我再去参加一次朝会。在那之后,是桓温还是齐阳龙见我,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是诱之以利胁之以威,其实我也很好奇。”
一门两尚书的江南卢家,旧礼部尚书卢道林和上任兵部尚书卢白颉如今都已先后离京,一个致仕还乡,一个平调广陵,目前看似比起一门两夫子的宋家,境况要好上许多。只不过暗流涌动之下,只要人不死,还没有得到那盖棺定论的谥号,谁都不知道最终的结局是好是坏。
兵部孔镇戎,翰林院严池集。
陈望,孙寅,陆诩。
大学士严杰溪,礼部侍郎晋兰亭。
还有分别以殷长庚和王元燃为首的两拨京城权贵子弟。
貌似徐凤年的熟人比想象中要多一些。
徐偃兵面有忧色,“但是万一朝廷对漕运死不松手?”
接下来徐凤年的答案让徐偃兵都感到震惊。
“凉莽短时间内无战事,你离阳空有雄甲天下的北凉铁骑不用,眼睁睁看着西楚连战连捷,也太不像话了吧?我徐凤年还是乐意帮助朝廷排忧解难的,归根结底,意思就是朝廷小气,不给北凉粮草,没关系啊,咱们北凉,照样愿意出兵!不但要出兵,而且还是让大雪龙骑军赶赴广陵道!”
徐偃兵揉了揉下巴,“换我是坐龙椅的,要头疼。”
徐凤年坐起身,眯眼笑道:“不仅头疼,要离阳胯下都疼!”
就在此时,徐偃兵瞥了眼院墙那边,嘴角泛起冷笑。
徐凤年感叹道:“让我想起逃暑镇的祁嘉节,出场架势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恨不得比剑气近黄青还要剑气近。”
姓洪的驿丞哭丧着脸走入小院,小心翼翼说道:“王爷,驿馆外头有客来访。”
徐凤年点头道:“知道了,你回去跟他说一声,就说我让他滚蛋。”
驿丞脸庞明显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毕恭毕敬退出院子。
没过多久,就有人用隔着两条街也能清晰入耳的嗓音朗声道:“在下祁嘉节首徒,李浩然!有请北凉王生死一战!”
徐凤年有些哭笑不得。
徐偃兵亦是如此,啧啧道:“这家伙脑子进水了?还生死一战?”
很巧,紧跟着京城著名剑豪李浩然的邀战,又有一个大嗓门喘着气火急火燎喊道:“他娘的!老子管你是谁的徒弟,是我先到这下马嵬驿馆的,要不是方才内急去寻了茅厕,哪里轮得到你!要跟北凉王过招,那也是我先来!北凉王,别听我身边这家伙瞎咋呼!我先来我先来!在下辽东锦州好汉吴来福,今日斗胆要与王爷切磋切磋!斗胆,斗胆了!”
很快,驿馆那位差点给李浩然截胡的英雄好汉就补充了一句,“王爷,其实咱们是老乡啊!”
坐在藤椅上的徐凤年扶住额头。
徐偃兵问道:“要不然我随手打发了?”
徐凤年起身笑着打趣道:“没事,我去见见老乡。”
只是等到徐凤年走出驿馆,结果只看到大街上冷冷清清,只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年轻剑客,以及街道两旁酒楼茶馆无数颗探出窗户的脑袋。
徐凤年有些纳闷,转头跟驿丞问道:“那个辽东锦州的?”
驿丞脸色古怪,低声道:“回禀王爷,不知为何,那人还没见着王爷的身影,就嚷了句‘有杀气’,然后……然后就一溜烟跑路了。”
徐凤年无言以对。
这哥们是个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