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三十万铁骑在两辽的根基,徐瘸子得老老实实自己拔去,北凉看似还是固若金汤,张碧眼可能会见好就收,但亡国遗老这一派估计要有痛打落水狗的动作,就是不知这一出狗咬狗的好戏,能咬掉徐瘸子几斤几两肉,这帮沽名钓誉功夫天下第一的老狗,也就这点出息和用处了。”
赵珣听到父王刻薄评价殿上的亡国老臣是一群老狗,自然而然轻蔑一笑,这时他才恢复了一方藩王世子殿下该有的气度,王朝原有十三州百姓,如今虽说与春秋八国的十七州子民融合共处,但心底会没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百姓尚且如此,更别提赵珣这一小撮天经地义认作普天下都是自家私物的顶尖皇室宗亲了,再者赵衡在内的六大藩王除去最不成器的淮南王,其余几位都参与到春秋国战中,军功各有大小,裂土封疆,国战落幕,哪个藩王府没瓜分得几位亡国皇帝的妃子公主做侍妾做奴婢?广陵王更是占有一名皇后两名贵妃,既然如此,八国遗老们在他们眼中有何地位可言?饶是你腹有经略,曾经战功彪炳,可谁真会傻到去当作菩萨供奉起来?同席而坐,都嫌脏了眼睛。
下了马车回到府上,在客栈与徐凤年平易近人的靖安王无视不计其数见面即跪的仆役,穿堂过廊,临近一座佛堂,赵珣默然转身离去,赵衡进了敬奉有一尊紫檀地藏王菩萨的晦暗大殿,裴王妃犹豫了一下正要转身,靖安王赵衡手中本就缺了一颗菩提子的念珠砰然断裂,珠子砸落在寂静殿堂白玉地板上,刺耳阴森,亲手毁去这一串拴马索的赵衡再无半点遮掩,一脸狰狞死死盯住王妃,咬牙切齿道:“站住!不要脸的东西,是不是再与那徐瘸子的杂种多说几句,你就要连魂都丢了?!”
裴王妃没有反驳,任由靖安王羞辱。此时的她,仿佛是那尊菩萨雕像,没了半点人气。外人都道她这个孤苦伶仃的裴家遗孤能够入嫁靖安王府,是天大的福气,而她自身肌肤白皙如凝脂,坊间流言抱得美人归的靖安王有个雅趣,藏有一尊三尺高的玉人,夜拥美人玩玉人,人比玉人媚,真是羡煞旁人,光是听着就能让天下所有浪荡子流口水。
靖安王并没有罢休,走上前扯住王妃的一把青丝,拖拽进殿,将她狠狠摔在地上,嘶吼骂道:“裴南苇,本王到底哪点配不上你这个出身卑微的贱货?!这十几年你何曾有一次当本王是你的夫君?!本王是谁?你知不知道?!本王离龙椅只差了一步,一步?天底下还有谁比本王更有资格穿上龙袍!”
一头青丝散乱于地如一朵青莲绽放的裴王妃终于抬头,平淡反问道:“我既然是贱货,你如何配得上?”
靖安王赵衡神情一滞,眼中再无阴鸷,蹲下身,伸手试图抚摸王妃的脸蛋,柔声道:“苇儿,本王弄疼你了没?”
裴王妃撇过头,轻轻道:“不疼。”
赵衡被她这个躲避动作给彻底激怒,一巴掌挥去,将贵为王妃的她扇得整个人扑在阴凉地板上,猛然起身怒斥道:“姓裴的,你比死人还死人,既然你有这般骨气,怎么不去死?!当初为何不陪着你那个爹一起殉国?投井?王府有大小六十四口井!悬梁?本王这些年赏赐了你多少锦缎绸绫!撞栏?王府何处没有!放心,你死后,本王一定替你风光厚葬!”
裴王妃不看如狼似虎的靖安王,只是凄然望向那尊民间传颂一件袈裟铺大山的地藏王菩萨,冷漠道:“我怕死,所以才嫁给你。”
靖安王生出无限厌恶,背对着这名看了十几年都不曾看清澈的女子,生硬道:“滚!”
裴王妃站起身,理了理青丝与衣裳,欠身施礼后走出佛堂,跨过门槛时,问道:“北凉世子送的手珠,我收还是不收?”
赵衡冷笑道:“本王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你尽管拿着,本王知你画工出神入化,只是莫要绘了那杂种的画像再拿着念珠作淫秽事即可,你作践自己,本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