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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部分 (1 / 5)

结果一千多骑死士,人与马,全部战死在长槊之下!

不下六百骑战马直接被长槊洞穿身躯。

最可怕之处在于第二拨骑军几乎肉眼可见,那些样式奇怪的极长“枪矛”,展露出不可思议的恐怖韧性,洞穿无异于自杀的一匹匹战马尸体之后,绝大多数在抽离尸体之前都仅是弯曲而不崩断,像南朝边军寻常骑军大多配给有一根骑矛,往往一两次冲锋刺杀即裂,只有董卓柳珪杨元赞这些大将军的嫡系精锐,用以凿阵的铁枪骑矛材质极优,才能够多次反复撞阵而不折,但是作为弓马熟谙的草原骑军,都清楚哪怕是橘子州持节令慕容宝鼎麾下的那支冬雷精骑,枪矛也绝对没有这支流州僧人步军手中那杆来得……不讲道理!

这两千骑虽然有些心生怯意,但是在身后没有响起撤兵号角之前,无人胆敢擅自拨转马头回撤。

并非这拨骑军人人不惜命,也并非全然不怕死,而是南朝边军虽然不如北凉徐家那般军法如山,但是战场上临阵退缩,不但连累直辖上级,还会殃及全家,委实是容不得他们胆小惜命。

在两千骑冲锋途中,视野中那座流州步阵缓缓向后整齐移动十数步,盾阵如墙依旧,步槊成林依旧,攒射如雨依旧。

那名弱冠之年便战死沙场的年轻西京幕僚,在步阵后退之前,人与马俱是恰好挂尸于一根倾斜向上的步槊之上。

如同一根猩红的糖葫芦,既滑稽可笑,又悲壮凄凉。

胸口连同坐骑头颅一起被长槊穿透胸膛的他死前,年轻人竭尽全力伸手握住那杆步槊,嘴角抽搐,似有言语,却无法开口。

如果能够活着回去,他一定更加坚持绕路南下,会告诉那五名误以为天大战功唾手可得的边军万夫长,这玩意名叫长槊,槊杆极韧,槊纂极坚,槊锋极锐!尖刀重斧砍击铿锵有金石之声,绝不开裂折断,一直是中原无数骑军将领梦寐以求的白刃最利之器,与他们草原骑军较劲了将近四百年的蓟州韩家,素来有“父死子接槊”的传统,这即是说明一杆极难损坏的好槊,远比一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好刀,更适合作为将种门庭的传家宝。马背杀敌,手持长槊,无往不利,执槊骑将几乎不用担心刺敌之力震伤手臂。用以步阵拒马,又能差到哪里?

第二拨两千骑依然无一生还,但终究让那座步槊拒马阵产生松动,有百骑撞死了流州位于第一排的立盾僧兵,鲜血迸溅而死。两次拒马,一千步槊也总计崩断三百多杆。

大奉王朝的诗圣曾有一首边塞诗流转至今,形容边陲名将的赫赫战功,阵前却敌谈笑中,此句浅显直白,但颇为传神。

“却”字,更是画龙点睛。

一名坐在马背上的万夫长不由自主地抬起屁股,望向远处战场,瞠目结舌,说不出一个字。

死人不怕,可死得这么快,仗还怎么打?哪怕换成两支骑军交战,短短三百步的冲锋凿阵,才需要多久?

那名先前曾经出言讥讽西京枢机堂幕僚的茂隆军镇主将,偷偷咽了口唾沫,僵硬转头对那名年迈万夫长说道:“咱们要不要撤出此地,绕路六十里赶赴老妪山?”

手底下其实只有六千骑的老将摇头沉声道:“骑军破步阵,最难在开头,这支流州僧兵的当头拒马威力最大,让我方折损严重,在情理之中,相信只要破开那几排枪矛,之后自然就会顺畅许多。”

其余几名万夫长都脸色阴晴不定,老将洒然道:“虽说不是不可以分兵绕道去往老妪山战场,甚至可以全军撤出此地,一并绕路南下,但是凭借这支流州步军不惜身陷死地也要阻滞我们南下的速度,我觉得那么是北凉边军在老妪山战场有阴谋,要么是害怕我们形成包围圈,总之我们能够最快通过这条廊道,才是上上之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接下来的冲锋,换由我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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