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过门三年未有所出,挡不住当时的景老太太要为景何彦纳妾的一意孤行,便索性将兰草开脸抬举成了妾室,兰草便恢复了卖身为奴时的名字,秦绾,虽说姓秦,却并非秦氏一族的后人。她被收了房后,当年便有了身孕,生了景家大少爷景知年,后来又生了三少爷景知贤。在她怀着景知年时,景家老太太因对韩氏仍无所出不满,便偷偷将自己的表外甥女许兰萱给塞到了景何彦床上,这生米煮成熟饭,韩氏只好打落牙齿活血吞,将许氏给开脸,抬举成了妾室,后来一道被抬成姨娘。
秦氏生性温婉,做事低调,向来尽守本分,韩氏见她不争不抢,便待她甚为和善,两人相处了二三十年,不曾红过脸,相处甚是融洽。许氏却因景何彦待她没有像待韩氏那般温柔,心里早存了不满,后来景老太太过世,曾经允她将她捉为平妻的事自然也不了了之,许氏便愈加郁闷,再后来韩氏生了个女儿景宫眉,在已有了三个儿子的景府,女儿就像是珍宝一般,又加上是个嫡出的,景宫眉可以说是备受宠爱,甚至连宫里的两位殿下都对她关爱有加。
许氏从心底里妒忌,于是对她生的儿子景家二少爷景知越甚为逼迫,迫他念书,迫他同那些权贵交往。景知越素来不喜这些,书念得马马虎虎,却爱好习武。景何彦向来无视嫡出还是庶出,皆是一视同仁,他见景知越喜好那些,便专门诸了武师父来教授,景知越越学越好,对自己的娘亲虽说不曾怨恨,却没有多加亲近,虽说见不得她掉泪,但缺理的时候,他亦不会偏颇。许氏于是更加幽怨,只觉得满腔怒气与愤恨化成一种苍茫的无力感,沉沉甸甸灌满仝身,索性也没了要强的心,只是终究对景宫眉这个人仝无好感,素日里言语亦有些尖酸刻薄,幸灾乐祸。
这会韩氏他们簇拥着这新婚夫妇进去,秦氏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脸带笑,许氏却是冷冷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这会夫妻恩爱,装给谁看啊。”
景宫眉她们自然是听到了,韩氏皱皱眉头,不作理会,景宫眉更是假装没有听到,她虽说不喜欢这个三姨娘,可她喜欢她二哥,便不会同她太过计较。宇庆宁见自家娘子都没什么反应,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景何彦却是轻咳了声,对着许氏身后的丫鬟道,“桂儿,许姨娘嗓子有毛病,这几日还是别出门了。”
桂儿口恐地蹲身行礼,目光飘向许氏。许氏撤撤嘴,满不在乎地甩袖子离开了。那之后,直到八月十五中秋节,许氏才得以出了房门,同景宫眉她们一道用家宴。这次家宴,景知越与景知年却不在,稍显冷清些。
宇庆宁早就用两日时间,费尽力气绞尽脑汁,唬得那景何彦与韩氏眉开眼笑,在他看来,只有丈母娘与岳父开心了,娘子才会开心,娘子开心了,丈母娘他们才会彻底接受他。宇庆宁性子本就大方,虽说不太注意细节,可该有规矩的地方他也做得很好,景何彦从最开始的心有芥蒂到如今越看越满意,景宫眉都是看在眼里的,她见他这般滑头,心里却很开心,毕竟他是真心待她家人好,也算是个有心的。
过完中秋,宇庆宁便和景宫眉开始处理明州的丝绸铺子,那丝绸辅子本是在秦优名下的,管理铺子的那一家人在铺子易主时被秦优给调离了,账本虽说早已送到了越州,景宫眉业已瞧过,却总觉得不太对劲。两人便好生在铺子里研究起生意来。
景府内,紫环紫俏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同以前交好的丫鬟婆子们聚了个遍,眼见时近黄昏,想着晚膳还会再晚些,紫环便径自去厨房,看看自己的那一小锅蹲着的排骨萝卜汤如何了。若是差不多,她便想拿了汤找人送去辅子给姑爷小姐填肚子。
景府的厨房比秦府的小,却也有四个炉子,紫环进去时,便瞧见桂儿正将当中一个炉子上的汤往那灶上的青瓷碗盅里侧。她定睛一看,那不就是自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