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肝的,死了倒也是清净,气得凤眼微挑,恶声恶气地说:“若是调好了滋味,就请皇上别耽搁了时辰,尽早上路吧!”
龙珠子倒是镇定,伸出小手扔了蜜枣进去,接过那酒盏,猛一吸气便一仰脖儿饮了下去。
这枣儿算是白放了,也不知是哪个庸医调配的鸩酒,滋味难喝得很,入了喉咙便如同火灼,一路直烧到下腹,可是还没来得及捂住肚子,整个人都瘫软了,被双铁臂牢牢地拦住,似乎还在撕扯自己的罗裙衣衫。
居然是先杀而后奸!果真是大魏第一奸臣!这等欺君罔上,真是令人发指……
最后聂清麟来不及出声,便紧紧闭上双眼不省人事。
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终于闭上了那灵动的大眼,太傅才拢好了她之前有些散乱的衣服,轻轻抱起,将她放到龙床之上,解下了幔帘,挥了挥手:“传韦神医进来。”
一直低着头的阮公公连忙退下……
浑浑噩噩中,也不知是到了黄泉的第几重,只觉得自己浑身湿软,想必是在忘川河里泡着。
勉强抬眼一看,那执掌渡河的船夫怎的也长了副阎王太傅脸?
也许是撑船太累,正头上顶着块巾布,双眼微闭似乎睡得正沉。
聂清麟又眨了眨眼儿,才发现自己原是泡在一个水桶里,这圆筒也甚是奇怪,桶里是浓黑的液体,桶外烟气弥漫,似乎下面正生着火。
当意识刚一恢复,便觉得这身子的下面一片滚烫,似乎是坐在了炭盆上一般,烫得她立刻便要站起身来。
可是水波还没漾开,身旁高大的男人便伸手按住了她:“时辰未到,且再忍上一忍。”
聂清麟心知自己未死,心中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君臣二人似乎太过坦荡,就这么毫无牵挂地泡在了一个桶盆子里。伸手一摸,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原来自己的肚兜里裤还在。
“太傅,你怎么也陪朕一起走了?”聂清麟放下心来,见那太傅脸上怒气渐消,便打趣道。
卫冷侯似乎泡得甚是舒畅,加上方才好好地睡了一小会,几日来的戾气的确是随着毛孔里冒出的汗排遣了许多。
身旁的那个娇俏的又开始顽皮,他居然连眼睛都没睁:“圣上是个有本事的,可以三天三夜趴伏在那寒石之下躲避着臣,可臣却不能不为圣上的龙体着想,这盆里的和你饮下的,都是驱寒活血安神的良药……另外还有些旁的功效。”
方才他是怕她昏迷时坠入桶里,被水淹了口鼻,便也跟着入了水桶,只是怀里搂着娇俏可人的,感受着那副玲珑的曲线紧贴着自己。便觉得煎熬自己的欲念比那桶下的炭火还要灼热。
自从发现小皇帝刻意隐藏的秘密,又是故意逃跑后,他的心就一直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惊涛拍打着,如今,却又是冰火两重天,若风是个铁打的,倒真抵不住这一冷一热的煎熬。
那个张侍玉的书信很快就比对出来,老刘太医还没有架上刑部的刑具就吓得把张侍玉诈死的事情全都招了出来。
至于那个安巧儿,倒是个硬骨头,加了夹棍也死扛着未吐出半句。不过这就足够了,有了张侍玉这条线索,就足够太傅推敲出一部精彩的才子佳人月下私奔的缠绵话本了。
待到他暗自带人潜入了花溪村时,看到那炊烟袅袅的院落里,美人堆髻扶钗,巧笑嫣然,掏出一方罗帕,擦拭着劈柴的情郎额角的汗珠,就算隔得甚远,他似乎都能嗅到那股子沁人的甜枣香气……
那一刻他已经抽出了宝剑,准备冲进院子,分开那对狗男女,活剁了那个男的,再把那个恼人的小东西死死地按在榻上扯开罗裙,可着自己的性子恣意妄为一番。可是,他身形微动,眼角却扫到了那几个在村中鬼鬼祟祟的匈奴人,权衡了一番,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