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蒋丞小声说。
“神经病吧大概。”丁竹心说。
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把那件跟破渔网一样的衣服套到身上,蒋丞觉得自己跟光个膀子没什么区别,他迅速走到镜子前扫了一眼。
我的妈啊。
蒋丞坚定地相信这件衣服如果能卖得掉,只能归结于是因为自己身材实在太他妈好了……
他咬牙走了进去。
顾飞正低头弄着相机,一抬头看到他,立马吹了声口哨。
“你闭嘴。”蒋丞指了指他。
“内裤黑的正好,”丁竹心打量了他一下,很满意地说,“我还想如果不是黑的就找一条给你换呢……开始吧。”
“嗯。”蒋丞往布景那边走,布景换掉了一部分,看上去比之前要清爽很多。
“鞋脱了,光脚。”丁竹心又说。
蒋丞穿着这么身儿衣服已经无力反抗了,一言不发地把鞋和袜子给脱了,光脚站在了中间。
“这套不用太多动作,”丁竹心说,“这件衣服的名字叫‘哑’,你找找感觉。”
哑巴。
这是蒋丞此时此刻根据这一个字能想出来的唯一的内容。
至于感觉。
感觉有点儿冷,毕竟身上穿的衣服全是眼儿,别说内裤是黑色能被丁竹心看出来,估计是什么牌子都他妈快能看清了。
但这个感觉还是得找,丁竹心是付钱请他来拍照片的,是他的雇主,他必须得找出这个所谓的感觉,再说顾飞也还一直举着相机等他。
哑巴。
好吧不是哑巴,是哑。
没有声音。
很寂静。
他莫名其妙就想起了一首歌以前很喜欢的俄语歌。
tnxo, tnxo, tnxo, tnxotaktaetвhoчn……
整首歌都让人沉静。
跟家里人吵架之后他经常戴上耳机听。
闭上眼睛,听着不知道意思的歌词,能听到心里的声音。
想得真他妈远啊,这个感觉都找到西伯利亚去了……
镜头里蒋丞闭上了眼睛,右手轻轻放在了胸口偏左的位置。
顾飞按下了快门。
这一瞬间蒋丞给人的感觉很远,包裹在身上的是浓浓的距离感。
迷茫和倔强写在不动声色之中。
他按下快门之后举着相机很长时间都没有动,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镜头里蒋丞的脸。
一直到丁竹心轻轻地清了清嗓子。
蒋丞才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睁开眼睛,手往下放的时候手指勾到了衣领,轻轻地一带,衣领被拉开再弹回去。
顾飞手里的相机一连串的快门声响起。
蒋丞有些没有方向的眼神,微微张开的唇,被手指勾住的衣领,划过身体的指尖……
“我觉得很好,”丁竹心说,“很性感,也很感性。”
顾飞没说话,拿着相机低头看了半天,最后吸了口气,像是叹气似地慢慢呼了出来。
“我去……”顾飞放下相机,“去趟厕所。”
坐在马桶盖上,顾飞点了根烟叼着。
看着往窗口飘过去的烟雾。
人生呢,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
比如顾淼意外地被蒋丞捡到,蒋丞意外地在他家店门口亲吻大地,又意外地成为他的同桌……
这些意外都不是太意外,让顾飞意外的意外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所有的事都控制得很好,却会在拍照的时候起了反应。
这种事真是太意外了。
太意外了。
就连他这种一向无所谓的人都得躲进厕所平复心情